孫雪華站起身,像是放空了一瞬,然後才低聲回答道:“你不應該等,而是現在就要做出改變,是走向我,還是走向另外的一條路。”
他頓了頓:“很多時候,時間是不等人的。”
李見塵苦笑:“你怎麼又開始教訓人了?”
“因為我由衷地希望,你能夠走向我。”
孫雪華很是笃定,通身都散發着不容置喙的威嚴氣度,李見塵一愣,旋即笑了起來:“如果我——”
“我也不希望聽見如果。”
孫雪華有些疲憊,他仍是無法适應和這人的談話方式,可又實在割舍不下,便自作主張打斷了這次對話,微微颔首,轉身離開了這個屋子。
李見塵的目光始終追随着他的背影,心裡卻空蕩蕩的,談不上失落或是難過,更多的則是一種奇怪的焦灼感。孫雪華過分的清醒,這種清醒來源于他對自我的高度肯定,加上他超出常人的能力,所以他走得每一步,都極具沖擊力和壓迫感,李見塵甚至覺得,不是自己在引導這人,而是這人将自己牢牢掌握在了手中。
“不太妙啊。”
李見塵長歎,把臉埋進了被窩。
孫雪華出了屋門,就見薛聞笛迎面走來:“你們談好了?”
“一般。”
“那就是沒談攏。”薛聞笛一語中的,孫雪華卻是一陣輕松:“嗯,是這樣。”
“不管他,總要給彼此一點時間。”
薛聞笛的人生信條——任何逆境,保持樂觀。
“我們今天去山上散散心,我都打聽好了,這個季節,山上野雞野兔很肥美。”
孫雪華莞爾:“這是你家還是我家?”
“你家就是我家,那真要算起來,小魚還是你外——”薛聞笛一想不對,自己這麼說不就矮了一輩嗎?他趕忙打住:“我師弟和你師侄,那也是來往密切,再過兩年,也該說親了。”
薛聞笛一張嘴就停不下來,孫雪華聽着,漸漸從那些沉悶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他認真說道:“小樓,要是哪天我鬼迷心竅,你可要阻止我。”
“鬼迷心竅?被眼前美色迷了眼嗎?”
“為什麼是美色?”
“那除了美貌,你還看上他哪一點啊?”
孫雪華忽然一愣,居然回答不上來。薛聞笛拍拍他的肩膀:“沒事的,小雪,我能理解你。反正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這強扭的瓜甜不甜,先吃了再說。”
孫雪華無奈地笑了笑:“我希望它是甜的。”
“上天一定會保佑你的。”
薛聞笛說着,就拉上他準備出門,孫雪華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想設下結界來保證李見塵的安全,可他出手的那一瞬間,又猶豫起來,蜷起手指,放棄了這個動作。
按照某人的性格,現在設下結界,隻會換來冷嘲熱諷。
“孫掌門這是要關我禁閉?”
孫雪華甚至能想象到李見塵會是怎麼個陰陽怪氣的樣子,索性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