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和面無表情道,“屁的實力,他快死了。”
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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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徘徊片刻,還是撲了上來,季照安生出一種難言的荒謬感,他居然在和一個陌生人并肩而戰,上一刻他還在和這人針鋒相對,這一刻居然就将背後交給了對方,并且他落到如今境地,全拜這人所賜!
季照安咬牙刺中一隻撲過來的封雪狼——要不是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但很快,季照安發現了不對勁,他背後那人不再使用靈力,直接肉搏了,更不妙的是,狼群在換戰術。
風向在變,封雪狼的皮毛與這蒼茫雪原幾乎要融為一體,迎風面的視線嚴重被幹擾,顯然更難對付,而季照安卻始終處于更為有利的背風處,大概是狼群察覺到他身後那人的攻勢慢了下來,較為強壯的公狼開始換位置,交替着補到了江熠那邊,是在準備攻克薄弱面。
季照安沒有精力去想為什麼這人不再用靈力,他一劍劃出,劍氣掃出幾丈空地:“換位置!”
他偏頭吼出的瞬間,幾丈外忽然一前一後撲出兩隻體型巨大的公狼——聲東擊西,季照安猝然回頭,一掌靈力混着爆破符擊出,被前一隻公狼悉數攔下,另一隻緊随而至,它踏過前狼半空中的身體,目光狠戾地沖季照安撲來——
刺啦——
衣衫破碎聲混着骨肉被撕扯的聲音響在季照安耳邊,他被人護進懷裡,握住右手揮出磅礴一劍,季照安隻覺眼底還倒映着獠牙巨口,身前已然換了副場面,頭頂傳來極淡的嗓音:“小友,它們是一個有智慧的族群。”
血腥味混雜,又被冷風吹散,握着他的那隻手帶着微不可查的顫意,冰冷蒼白,力道卻極大。
“你……”
季照安被人撲倒,冰面極寒,緊貼着他的身軀漫開溫熱,濕黏的液體滲透布料沾上後背,狼群在靠近,季照安掙紮道:“你放開我!”
江熠喉間充斥着腥甜,還要把最後的力氣用來壓制這個混小子:“結界。”
季照安道:“你要死别拉我一起,我還能禦劍!”
帶着倒刺的舌頭舔過血肉模糊的肩膀,江熠僵了一下:“你能禦劍會等到現在?”
季照安被噎住,确實,這種天氣他一個築基根本飛不起來,但那也不是他被壓着一起等死的理由!
“結界。”江熠皺眉,重複了一遍。
他不知道項和什麼時候才會放他出去,但分身無元神,身體損傷太過無法自行恢複,會被項家察覺出不對,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冒險分裂元神。
江熠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命令的意味,熟悉得令季照安難以置信,壓制的火氣蹭一下上來了:“求我。”
你也配!除了師父還沒人用這種口氣跟他說過話!
“……”江熠艱難地扣住季照安的下颌,道,“我将靈力分給你大半,不是為了讓你說出這句話的。”
季照安冷笑:“給了我的就是我的,你有本事給沒本事認?”
狼群分列兩邊讓出一條小道,季照安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狼爪,頭狼,這個念頭閃過的瞬間,他聽見背上沉默的人模糊地笑了一聲,冷飕飕的。季照安沒心思在意這些了,即将被狼群分食的恐懼籠上心頭,他的雙眼再次被蓋住,覆上來的掌心不再溫熱。
冰冷黏膩,血氣沖天,拇指按的他太陽穴疼。
熟悉的空間拉扯感襲來,季照安在黑暗中眨了下眼,意識到是那兩個侍童給他們放出來了,旋即,他神色一凜,猛地屈肘向後砸去。
江熠無力回防,被砸的嗆出一口血。
季照安後頸濺上點點溫熱,他嫌惡地皺起眉,在頭頂出現蒼郁綠葉時反手扣住對方的肩膀,直接将人整個掀開——
江熠踉跄幾步撞上一棵樹才停下來,季照安冷眼看過去,猝不及防對上更冷的一雙眼,心頭忽然一跳。
江熠身前幾乎沒有一塊能入眼的地方,被撕開的布料混着淋漓血肉,有的傷口甚至深可見骨,饒是季照安也有些心驚,這人對付狼群時幾乎就貼着他的背,而他根本沒有聽到哪怕一聲痛呼。
夜風撩過,胳膊肘的布料傳來微微的涼意,季照安才意識到,他那一擊是直接砸在傷口中的,且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少說也能砸斷兩根肋骨。
莫名的寒意從心底升起,季照安在又一次詭異的熟悉感中向前邁了一步,靠在樹上的人晃了下,直直栽倒。
季照安無意識地要搶上前去,結果被樹後突然竄出的人拉走。
孟林四人分工明确,兩人架一個,邊走邊念叨台詞:“啧,躲這兒來了,讓我們好一通找,走走走,願賭服輸,該拿的靈石一塊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