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樣的情況,也有很多陰差陽錯在裡面。
琴江并不知道,當年為何在門派裡的時候,夢羽都是看起來挺不起眼的樣子,甚至來說是有些不谙世事的樣子,更多的則精于琴藝和術法一途。
其實,這都來源于那把‘環渝琴’。
若沒有那把‘環渝琴’,夢羽在景廷派的日子不會很悲催的像是被分走了三分之二的靈力一般的受到限制。
且那個時候,夢羽是仆從,怎能才華橫溢?怎能鋒芒畢露?
景廷派,那是屬于琴江的舞台,他怎能去做了主角?
仆從,永遠都是居于次位的人,永遠都是應該按照主子的命令行事的人。
就算你再聰明絕頂。
這是身份所決定的,不是其他任何所決定的。自然而然,做仆從就應該有做仆從的自覺,否則便是在自尋死路。
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夢羽向來是個做事情知道分寸的人,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厲害和分寸拿捏的問題。
所以,夢羽一直都恪守着應有的底線,絕不跨過底線一步。
至于到了江湖中,或者說離了景廷派該如何行事,那便是另外一說了。
夢羽并不僅僅隻是琴江的仆從,他還是屬于天界的靈體,還是天帝座下的屬下,還是他無真子的兒子。
身份的多重性,自然決定了夢羽的複雜性。
所以,在後來的江湖之旅中,夢羽才會使用各種各樣的技巧,适時地展現自己的才華,逐漸将琴江的真心收入囊中。
當琴江發現夢羽越來越好的時候,發現夢羽越來越可以成為與他并肩的人的時候,自然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這個時候,琴江勢利的對象,就成了夢羽的腦子。
曾經的琴江,以為夢羽應該是一個紅塵味道不重的人,且潛意識裡琴江也認為像靈體這類東西是天地間慷慨的饋贈,是非常幹淨的存在。
而他一個可以算得上是草菅人命的人,确實是無法面對白璧無瑕的夢羽。
故而,在琴江那裡一直都有一個心結——到底應不應該讓夢羽見到那個肮髒的他。
其實,要說起來,琴江的确不是一個心地純善的人。
當年,他在景廷派無論是通過何種手段殺掉的人,都是不少。尤其是那一次的血洗,更是幾乎清理掉了近四分之一的景廷派弟子,無論高階的,還是低階的,甚至還有景廷派的夫子和長老。
那一次血洗,當真是血流成河。
除了這一次以外,便是救得殘的那一回了。
當時,他并沒有欺騙夢羽,事後琴江的确覺得自己比那暴君還殘酷。
因為當時的殘受了折磨,身體行動事實上是比較受制的,隻是殘忍着不說才是。
但這并不代表他的傷不重。
也不知那個時候是怎麼回事,僅僅隻是一眼,琴江就覺得,這人定然非池中之物,對他應該有很大的幫助。
于是,幾乎是眼睛都沒眨地就将來讨伐殘的人一概擊殺,根本就不管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擊殺過後,沒有留下半個活口。
那個時候,琴江就隻有一個念頭——既然要把殘收歸麾下,殘也有這個能力,自然那些打攪殘的人都該殺。
在追殺殘的人中,甚至還有一些女子。那些女子也穿着甲胄,約莫應該是充軍的人。
當時的琴江也沒管什麼江湖上不殺老弱婦孺的那些個不成文的東西,也沒管那些人隻是拿着一些兵器,僅靠力氣和人數來擊殺敵人的普通人,而非有修為的修道者,更沒管他們是不是什麼上有老下有小,隻道他們是與殘為敵。
既然擋了他琴江的路,自然就應該有這個擋了路的自覺。
當年的琴江隻是催動了兩成的靈力,一曲《雷霆萬鈞》下去,便将浩浩蕩蕩來追殘的那些人盡數斬殺。
當時,幾乎到處都是血肉飛濺。
那些被殺的人連慘叫都沒有,就分屍荒野。
殘都被琴江這種殺人不眨眼和那種隻是一擊就退了千軍萬馬的武力值感到訝異,自此也算是堅定了殘跟着琴江的信心。
如此心智果決、冷酷無情之人,何愁不能成就一番豐功偉業?
當然,除了這些以外,琴江還做過很多殘忍的事,隻是那些殘忍的事沒讓人知道罷了。否則的話,估計所有的人都得被吓死。
當年也是因為這些事,在琴江不知不覺開始在乎夢羽的時候,便成了心頭的一道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