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杉問:“你來做什麼?”
“神女大人,能不能請你幫幫我,我本是臨西府一家商戶的女兒,名叫小郢,在探親途中,被人拐到了這裡……”
小郢又跪了下來,不過還沒跪下去,就被胡杉扶了起來。
神女的手,怎麼能觸碰她這樣低賤的人?
小郢下意識地躲開,一雙眼神怯怯地看着胡杉,她擔心自己的動作,觸怒了神女。
小心的擡眸,視線剛好與神女那雙仿若看徹世間的眼撞上,小郢驚訝發現,神女眼中,并沒有憤怒,反而是……
憐惜?
小郢從來沒被人這樣注視過,隻覺得鼻子酸澀,明明被人賣掉,給人當牛做馬,壞了清白,她也沒這樣難受過。
她不敢看仔細了,她怕自己看錯了。小郢把頭垂得更低,錯開了與神女的對視。
但是,她是舍不得那份憐惜的。
小郢說:“神女大人,奴婢身份卑微,不可。”
“無事,衆生平等。”胡杉微微一笑,知道對方看不到,又拍了拍小郢的肩膀。
小郢沒有抗拒,但薄弱的肩頭還是顫了顫。
由于某些社會現實,胡杉總是對這些女子抱以憐憫的。
小郢說:“之前我見這裡大旱,冒用神女名諱,妄圖離開,但仙師還是把我抓了回來。”
胡杉看着她,也算是将之前的信息結合起來。
原來自己說是神女的時候,仙師尤為不信。
說他們村子來了一個招搖撞騙的神女。
那就是此女了。
因為是假神女,下場當然不好,現在聽小郢這樣說,她大概也能猜到幾分。
小郢說着,再次拜了下來,“神女大人,能不能請您幫我離開這裡。”
神女也是這樣想的。
但神女臉上不太好看。
要是她能走,還能在這裡賣藝?
就算她身懷利器,能震懾住一些人,但這個時代,她這黑戶的身份能存活多久?是不是應該為自己謀個戶籍?
現在有上趕着送上門的機會,她應該得利用一下。
神女倒不是個冷血心腸的,一般有什麼人求她幫忙,她都是會幫的。
畢竟同事最喜歡她了,有什麼國慶五一,把資料丢給她,說和她換個班,自己好久沒休年假了。然後就休了半個月回來。
胡杉也不是一無所獲,她不僅能得到老闆的大餅,還能得到同事一句天大的感謝!
這樣的爛好人,不要太棒。
但現在,顯然不一樣。
沒人能要求她。
她也不用勾心鬥角,與人虛與委蛇。
胡杉隻是簡單的走神,小郢卻以為神女是看不上她這點苦楚。
可是,她不能留在這裡。
她賭神女因為是女子,會讓她離開。
她賭神女不會那麼刻薄。她想用自己的小心計,為自己搏出個活路。
小郢的手微微顫抖着,緩緩将自己的衣服揭開:“神女大人,我是好人家的女兒,我不想待在這裡,我被抓起來後,就被……您不知道——”
小郢的話也有些顫抖了。
下意識的,胡杉按住了她的手。
小郢訝異地看着她。
神女那麼尊貴的人,怎麼能玷污了她的手。
小郢後退了幾步,有些惶恐。
胡杉也自覺自己剛剛的動作多少有些冒犯了。
她解釋道:“我知道了。不用自揭傷疤。”
小郢下意識地擡頭,卻沒有停手。
胡杉捂臉:“你——我說了,不用脫,我知道的。”
小郢摸出了一個物件。
小郢的頭低低地埋下,雙手高高的奉上,明亮的眼看向胡杉。
小郢說:“這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神女大人,如果您能幫我,我出去之後,定當供奉您于堂前,日日不斷香火,虔誠的信仰您。”
胡杉聽到,視線聚焦。
那是一對小巧精緻的珍珠耳環,比胡杉以前見到過的工藝也沒什麼特殊,但大概是這個時代的産物,胡杉還多看了兩眼。
她的指尖輕輕觸碰,小小的珍珠耳墜在火光中晃悠。
小郢說:“這是爹爹在南海走商時帶回來的,我一直沒用過……希望神女大人能夠喜歡。”
胡杉看了看小郢。
隻短短不到十分鐘,胡杉就對這女子極為改觀。
小郢作為一個古代人,心性非常堅強,按胡杉對古代女子的刻闆印象,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恐怕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裁。
但小郢卻沒這樣想,她隻是想盡辦法,想要出去。
胡杉凝視着小郢,對方低垂眉眼,看不清楚表情。
退一萬步來說,自己想岔了。
其實小郢已經是仙師的人,這一次是來試探她底線的?
這樣想着,胡杉的表情也鄭重起來。
緊接着,她的手機又是一震,她拿出手機,也不避諱地打開,就看到手機已經熟練跳轉淘寶。
[我的]界面,多了一個[典當]功能!
此刻提醒的是:[檢測到具有價值到典當物!]
[跟随指引/跳過。]
典當物?
之前手機都沒什麼反應,那應該是自己接觸到了這對耳環。
下意識的,她選擇了跟随指引。
在典當的過程中,手機上也出現了手上的耳環照片,小小的兩隻耳環,竟然價值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