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1個視頻已發送
【當年】:這倆人确實撒謊了,不僅都受過傷,還傷得挺重,現在還在恢複期。一個顱骨骨折,一個全身軟組織挫傷,手腕、兩側肩關節骨折,右臂還附有關節脫位。從視頻看這明顯是被打的,但你說那個李寒洲是個女明星,她是武打演員?
徐然甩手給白思曉一個耳光,似乎是嫌棄紅酒弄髒她的手,她扯下脖子上的愛馬仕絲巾快速擦幾下手,又随手一丢,“看見了嗎蠢貨?李寒洲當初在綜藝現場踹掉一扇門,這件事你是知道的,結果你安排半點格鬥基礎也沒有的人去?哪怕你把我的保镖喊過去兩個,也比這局面強吧。”
白思曉怯懦着縮在一旁,“那李寒洲現在打傷人,是不是可以報警讓當地公安局處理了?”
徐然氣得快要說不出來話,“你找的那些蠢貨肯定特意弄一個沒監控的地方引她去,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被她打的?”
而後她降下隔闆,對司機大喊,“路邊停車!白思曉,你滾下去,繼續和你呆在同一個空間讓我覺得頭疼。”
豪華商務車疾馳而去,留下和夜色融為一體的暗色人影。白思曉還穿着參加晚會的商務套裝,經曆過名流巨星雲集的晚會盛典,又滿身狼藉的站在街道旁邊,等着網約車來接她回家,這種荒誕而慘烈的對比讓她倍感屈辱。
她蹲下身靠住路邊的消防栓,終于抑制不住放聲大哭,她在痛苦中懊惱自己一時糊塗,甚至把表妹白潔也拖下水,成為被人牽制做盡壞事的棋子。
想到這裡她胡亂擦了幾下眼淚,拿出電話打給白潔,想問下她有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電話剛接通,她強打起精神,“小潔,你......”
“你好,我是B市xx區刑偵支隊刑警,白潔被人指控敲詐勒索,目前案件處于立案狀态,嫌疑人已經被拘留......”
白思曉頭腦一片空白,已經聽不到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突然她觸電一般按下挂斷,眼淚再度噴湧而出。
如果沒有自己,白潔雖然不愛讀書,但可能和老家那些早早辍學的小孩一樣,去職業學校學一門技術,穩定地生活在家人身邊,組建一個可能不那麼滿意但也不會太差的家庭,過着安穩富足的日子。
可是這一切都被自己打碎了,從5年前的那天晚上,她想起這個辍學在家無所事事的表妹,臨時要她的郵箱開始,命運就把她裹挾進沒有退路的暗夜裡,直到這一刻被送上法律的審判台。
她在極度的情緒重壓中感到胃裡一陣翻騰,低着頭嘔吐起來。一輛車突然停在她身邊,司機搖下車窗有些不耐煩地問,“是尾号3488嗎?”
白思曉擡起頭,“是。”
司機的排斥都寫在臉上,語氣有點沖,“乘客你好,你喝酒了啊?小心點别吐車上,就算出清洗費,那味道也挺讓人膈應,再說我這每天都得出車,洗車也得耽誤時間,麻煩你忍忍哈。”
白思曉沒說話,看着手機屏幕的信息。
【然姐】:去查李寒洲。
【白思曉】:好的
李寒洲開着車,突然瞟見前方蹲在路邊的人正起身準備坐上路邊一輛貼着平台名字的網約車,“阿沈,那好像是白思曉吧。”
沈沐芝伸頭細看,“還真是她,她怎麼沒跟着徐然走,反而自己在這地方打車。”
“誰知道呢,可能臨時有事所以分開回家吧”,李寒洲一手把住方向盤,一手把藍牙耳機戴上,“喂?”
“我那朋友出來了,我聽律師說你已經結清費用,所以特意打電話道謝”,聞長雲聲音帶着喜悅,連帶着李寒洲的心情也輕松不少。
“客氣什麼,怎麼說也是因為我嘛,幫點小忙是應該的。我開車呢,先挂了。”
“先别,你記得你讓我查那個白潔吧。我之前的隊友說,他們最近抓到個敲詐勒索的,就叫白潔。”
“好,我知道了。”
李寒洲果斷挂掉電話,嗤笑一聲,“唐力手段不減當年啊,白潔被他弄進去了。”
沈沐芝狐疑地轉頭看她,李寒洲繼續說,“敲詐勒索。也就白潔那種腦子不太聰明的才會被他下套,啧,唐力下手是夠重的。”
盡管這算一個好消息,但沈沐芝想到這個跟在自己身邊多年一直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心裡還是有些異樣的酸楚,她視線看向車窗外的街景,突然就想,要是現在有一場大雨就好了。
把一些難熬的、不明朗的情緒都困在傾盆而下的大雨中,道路盡頭是洗刷一新的全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