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垣跑過來,拉住還要動手的佘烨,面色扭曲,歎了口氣,對着男人解釋道:“實在不好意思,他就是太着急了,我們有個很重要的東西不小心……”
許垣詭異地停頓了一下,才接着說道:“掉到您外套内兜裡了,一時情急,才……”
“你們有病吧?”男人打斷許垣未說完的話,“你們就算想要搶劫,也得編點像樣的話吧。”
江離和林沐發現了這邊的争執,惬意地靠在車窗上,看得津津有味。
許垣臉上少見地出現尴尬的表情,他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擋在男人回家的路上,就這麼僵持着。
佘烨可沒他這麼矜持,直接上手就準備搶過來。
男人看着佘烨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不自覺往後退去。
佘烨沒給他反應的時間,一個假動作将他的手引向一邊,飛快轉變方向。
男人反應過來被佘烨騙了,但已經來不及阻止佘烨,隻能眼睜睜看着佘烨的魔爪落到他的身上。
“霧來了。”冥幽鄷的聲音響起。
佘烨還沒來得及換上勝利的表情,眼前迅速模糊,轉眼他就失去了方向。
就這麼一愣神的時間,他再去摸男人的口袋,就已經怎麼摸都摸不到了。
佘烨這才開始心驚,他在霧中喊了一聲:“許垣?”
“這。”許垣的聲音從他不遠處傳來,佘烨這才松了口氣,他警惕着可能出現的變故,慢慢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靠去。
許垣怕佘烨找不到位置,燃起一張火符,火符依舊閃了一秒就熄滅了,但佘烨成功辨認出方向,和許垣彙合。
兩人剛背對背站好,一股陰冷的氣息就貼着他們的頭皮滑過去,兩人心下一驚,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沒等他們意識到出了什麼事,一陣幽幽的笑聲就貼着他們耳畔響起。
佘烨頭皮一麻,差點叫出聲。
許垣已經将手放在劍柄上,身體緊繃。他從外套裡掏出幾張符紙,塞到佘烨手裡。
佘烨顫顫巍巍地拿着符紙,心裡卻沒有一點安慰,他總感覺今天似乎格外陰冷。白天穿着短袖都熱得發慌,他現在加了一件外套還覺得心寒。
隻是這回的笑聲很奇怪,她不再是聲嘶力竭地笑,而是從一開始就斷斷續續,很不連貫。
“許垣,你有沒有感覺,”佘烨顫抖的聲音響起,手不自覺地扯了扯許垣的外套,“她笑得和之前不一樣了。”
“她怎麼沒有到處亂竄,聲音一直,一直在一個地方,像是在慢慢接近什麼地方。”
“不好,”許垣突然出聲,将本來就精神緊繃的佘烨吓了一跳,“她是在找她的東西,他們危險了。”
他話音剛落,不遠處的霧中就傳來一句慘叫。
許垣顧不上其他,當即丢下佘烨,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
佘烨在原地“哎”了兩聲,才趕緊跟着許垣的腳步聲往前跑去。
慘叫隻響了一聲,等許垣跑到剛才聲音傳來的地方時,卻沒有發現一個人。
佘烨緊跟着許垣往前跑去,也沒注意他的腳步聲已經消失,依舊向前跑去,直直撞上許垣的後背。
許垣被他撞了一個踉跄,差點沒跌倒地上,他一頭往前栽去,就感覺自己的腦袋撞到一個堅硬的東西。
一聲沙啞的慘叫聲猛地響起,許垣趕忙站起身,就感覺身前有什麼東西向前倒了過去,一下子摔到地上。
“什麼東西?”蒼老的聲音顫顫巍巍地響起,聲音裡全是驚懼。
許垣腳下還沒站穩,不小心又往前走了一步,一下子就踹在一坨軟乎乎的東西上。
“哎呦,我的屁股。”
許垣聽見這道聲音,下意識收回腳,他剛往後退了一步,就被佘烨擋了回來。
許垣身體再次往前倒去,這回整個上半身都倒向前方,直接整個人趴在了老人身上。
老人被他這一壓,隻覺得本就不好的肺差點要被他壓炸了,悶悶地咳了起來。
“爸,你沒事吧?”男人焦急的聲音響起,他一邊蹲下身,一邊在霧裡摸索,“現在霧越來越濃了,我讓小慧想辦法給我們照亮一下,看看能不能分清方向。”
許垣聽到這聲音,趕緊從老人背上爬起來,他有些尴尬地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轉頭猛地拍了一下佘烨的背。
佘烨痛呼一聲,揉了揉本就被撞痛的頭,正想出聲。
就聽見男人焦急的聲音再次響起:“爸,你在原地别動,您等着,我來扶……”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