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章回來了,然後又離開了。
城郊的軍營也神不知鬼不覺的少了一批人,他們的來去,在永明城沒有引起絲毫的波瀾。
但是永明城的日子還在繼續,尤其是工地的速度更是在水泥的加持下,就像開了挂一樣,進度飛速邁進。
因為連日的大雪,氣溫驟降後,夜課已經停了許久。
在一個帶地暖的大平房修好以後,在工地幹了一旬的程德政一行人,終于被減少了下午的幹活時間,恢複了自己的本職——教書。
實在是他們這群隻會搞政治的文官,讓他們寫文章還行,讓他們去幹體力活,實在是,還比不上那些半大的小子。
這群犯官一行,去掉家屬,共有五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教識文斷字的,他們還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
宋時一開始的時候就會默寫一些現代課本上學過的東西,因為記憶是最不值得信任的,随着時間的流逝,早晚會變得模糊不清。
所以她到了永明城後,每天都會抽時間,把之前一些基礎知識都寫到紙本上,暫時用不上的農學循環養殖以及玉米紅薯土豆種植技術,暫時用不上的瘟疫防疫措施與原理,暫時用不上的鋼鐵的制成原理,暫時無法實踐的青黴素和麻醉劑的提取……
東西記了一大堆,能用的卻并不多,隻能說宋時平時愛看的那些末日求生廢土冒險還有種田生活幫了她的大忙,深度不一定深,但是廣度卻足夠廣,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提一個線頭,後續能不能完成就看先人的鑽研了。
人才還是不夠多!宋時一聲歎氣。
挑挑揀揀,她找了一些數學基礎的材料,還有博物地圖資料給到那群識字的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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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官院中,說是院,不過是兩個一體隔開的房間,男子一處,女眷一處。
剛來的時候還有人喊着有辱斯文想要自殺的,被帶着去幹了幾天的體力活以後也不吱聲了。
死是很不容易的,但是在這荒涼之地想讓你生不如死卻是非常簡單。
不像流民們沒有見識,他們對于地龍火炕之類取暖的措施倒是不陌生,女眷們初見冰雪以為要凍死在這裡的隐憂倒是去了大半。
進了這永明城以後,大家隻感覺處處都透着詭異。
每個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被安排了不同的活計,和南方完全截然不同的建築風格,看着灰撲撲的沒有半點修飾,隻是剛直的聳立在寒風中。
生活細節上倒沒有折磨人,她們打聽了,大家基本都是一樣的待遇,大鍋飯,大通鋪,一起幹活,無論男女老少都有該幹的活,大孩子帶小孩子,還有人給小孩講故事。
還有低一等倭寇奴隸或者偷奸耍滑者則直接被發配去幹苦役,挖礦,挖石頭沙子,多的是讓人幹的活。
最讓這些犯官家眷難以接受的是,這邊根本沒有什麼男女大防,禮教規矩,不管男女一律隻會根據體力和特長來分配活計。
陌生男女共處一室或者一起在戶外幹活的事情頻頻皆是,女子也不管身份階級,紛紛被湊到一起幹活。
最讓人驚奇的是,永明城的半公職全部是可以考取的,而且不論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