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守正得到想要的答案後,就毫不拖泥帶水的從不遠處的圍牆上翻了出去。
餘成春:“……”
“這不聽人話的臭脾氣怎麼和……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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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幾天,一個陰雲密布的晚上,賀章帶着宋時還有李氏以及其他一些人,避開了巡邏的人員,從南城門出去了,直奔會通河附近的一個小村子。
會通河直通汾水和靈江,支流衆多,上下皆能通海,是極其便利的運輸航道,但是自從京城失守後,整個漕運已經處于半癱瘓狀态,無人管理無人梳理,整個漕運四分五裂被各個此起彼伏的小勢力所分段掌握。
想要在這樣的情況順利的運送一批物資,無疑要打通無數的關節。
賀守正也是借着餘成春繳獲了孔家大批物資,有些要馬上運走的時間差,順便把宋時和李氏送走。
除了宋時母子,還有他手下兄弟的其他親人。
可以說也算賀守正給手下兄弟找的一條出路了。
明明認識并不久,但是到了分離的時刻卻産生出一種依依不舍而來。
賀章不複一貫的張揚,一路上沉默寡言,隻是看着河邊的滔滔河水,擊打在岸邊的蘆葦叢中。
來的人并不多,能加入賀守正隊下的大多孑然一身,雖然有所謂的十個名額,但是來的人算上護送的賀章也不過六個。
遠遠的已經能看到賀守正就在前面的碼頭上和人說着什麼,賀章看着黑暗中顯得格外龐然的大船,猶豫了一下,反身大力抱住了身邊的宋時一把:“宋時,你永遠是我的兄弟!”
低啞的聲音還回蕩在耳畔,少年炙熱的體溫讓宋時懵了一陣,随後對方那勇猛的力道幾乎把宋時胸腔裡的氣都壓出來了!
旁邊的李氏驚訝的睜大眼睛有點手足無措,伸手想要拉開,但是又有些猶豫不決。
宋時無奈的用力回抱了一下賀章,然後捶着他的背示意:“大哥,我要被你壓沒氣了!”
賀章有些不好意思的松開宋時,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他極少這樣情緒外露。
宋時,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我到了那邊安定下來後,會給你寫信的。”
雖然她的心裡也知道,在古代這樣的漫長的距離和戰亂,一封信還能安全抵達,其實沒有任何可行性。
賀章從懷裡拿出包裹,遞給宋時,這是他從孔家分的一戰利品,一件褐色的貂皮大氅,皮草本身顔色并不張揚但是卻是滾着金邊,輕柔綿軟觸手生溫。
“聽說海上起海風的時候比較冷,這件大氅給你和夫人留着取暖吧,到了南邊也能賣出去。”
李氏不想收這麼重的禮,但是宋時隻是看了一眼賀章的神情,沒有拒絕,隻是從自己的鞋子裡抽出來那把出發前楚氏塞到她鞋子暗袋的匕首。
這把匕首做工精緻,削鐵如泥,不知道楚氏是從哪裡找到的,不過無所謂現在是她的了,這也是她現在唯一比較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她把匕首遞給賀章:“這把匕首幫我平安渡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光,我才能遇到你和你爹,希望它也能保佑你平平安安。”
賀章看着這把匕首,笑道:“不用了,你身上隻有弓弩的,那是遠攻,有個匕首防身才安全。”
他抽過她手裡的匕首然後蹲下插進她的靴子裡,紋絲合縫完全看不出來這看似平常的靴子裡還藏着這樣一件兇器。
賀章想要揉揉宋時的頭,宋時本來想躲,但是看着賀章,終究還是沒躲,讓他把她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
李氏有些惆怅的看着眼前年輕的兩個人。
聊的再依依不舍也要分開,聽到船上催促的聲音,宋時最終還是帶着李氏上了小船。
小船帶着她們劃向了那個黑色的龐然大物,近了才能看到那是足足有三層的樓船,雖然宋時平時也看過郵輪,以及各種軍事船艦海上不沉的陸地。但是那些都是鋼鐵塑造的人類偉力。
而那樓船卻是全木的結構,帶來的是另一種難以理解的震撼。
因為主要是貨運,而且下面的倉室還在不斷的裝填着貨物,小船把她們送過來放在甲闆上以後就沒有管了,而是繼續忙碌的裝着貨物。
不知等了多久,突然船身一震,随着一陣輕微的搖晃,船開始動了。
宋時和李氏滿心怅然和對未來的期望回了安排好的房間,在船隻的搖晃中迷茫的進入夢鄉。
隻是她們沒有注意到隔壁的艙室不知道什麼時候,入住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