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東西,要實用,美無用。
他下意識要冷臉,提醒她注意分寸,她卻猝不及防蒙上了他的眼:
“三秒之後會有讨厭的事發生,夫君還是不看為好。”
沈極昭不喜歡她随意觸碰他,更不想要這種親近,他扯下她的手,眼前這一幕确實震驚到他了。
村落裡的男男女女交頸相擁,男子摟着女子,女子回抱男子,更有甚者,男子落了吻在女子唇上,女子嬌羞地受着。
整個村裡,好像隻有他們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轉回來,眼前的女子捧着一油紙裹着的糕點給他:“夫君,吃巧果嗎?”
她的眸子很亮,嘴也甜,莫名有一股誘惑:“吃了巧果,以後夫君心想事成,國泰民安。”
他的眼眸深邃,眼底流轉着細碎的什麼東西,他并不知道。
*
“夫君,要點這麼多菜嗎?我們隻有兩個人,會不會吃不完啊?”
姜水芙看着滿桌的菜肴犯了難。
沈極昭吃了巧果之後肚子就餓了,姜水芙扶着他找了個村裡最像樣的客棧住下,又請了大夫給他治傷,最後才讓小二上菜。
沈極昭不覺得有何錯,宮裡不都是如此,但他轉念一想,這是在民間,何況,奢靡之風确實不該,他難得向她解釋:“順手了。”
姜水芙方才逛街之時已經吃飽了,此刻也隻是随意吃上一兩口,果不其然,這桌菜剩了一大半。
小二端下去時也皺眉咂舌,簡直是暴殄天物,這可都是招牌菜。
下去之後小二叫着幾個店裡的夥計和掌櫃一起吃得心滿意足,随後呼呼大睡。
他們夢裡都在回味:“肉,好多肉,嘿嘿,吃飽喝足,賽過抱美人。”
姜水芙也要睡了,沈極昭早已躺在了床上,她輕手輕腳,脫了鞋襪準備入睡,這張榻實在是小,她都沒有地方躺下去,蹲在他的腳邊思索對策。
沈極昭睡得極不舒服,這榻太硬了,還小,他腿都伸不直。
他一睜眼,就看見他的太子妃可憐地蹲在他身邊,他這才意識到要挪身子給她讓位。
“為什麼不訂兩間?”
為什麼要訂兩間?姜水芙很想問,他們是夫妻,這裡又不是東宮,難道還要分房睡?
她不敢說,隻鼓鼓臉說要照顧他:
“夫君放心,我不會碰到你,你身上還有傷。”
沈極昭那話的意思明顯就是不想和她一起睡,不想她挨着他。
姜水芙滅了燭火之後就快速入睡,她今天很累,所以睡得很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早上醒來的時候沈極昭正盯着她,喜怒不辨,她被他看紅了臉,跳起來伺候他:
“夫君,我幫你洗漱。”
沈極昭收回眼神,閉眼靜心,不想理她。
又過了幾天,沈極昭一夜比一夜憔悴,姜水芙醒來時他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黏着,她以為這是丈夫看妻子的眼神,她還有些害羞。
直到夜裡回房時,她被關在外頭,她才知道那眼神原來是責怪和不待見的眼神,沈極昭冰冷的聲音傳來:
“重新去開一間,孤的傷口裂開了。 ”
他這幾日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因為榻小,所以兩人每夜都是貼着睡的,不似在東宮,兩人之間有一條銀河。
身邊的女人柔軟的身軀貼着他,擠着他,臉蛋躺在他懷裡,一呼一吸全落在他耳邊。
他低頭一看,她的整張臉都埋在他身上,他隻能看到她白皙乖巧的絨毛。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于是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第二日他想斥責她,偏偏她又殷勤得很,不給他機會。
“夫君的傷是我弄的嗎?對不起,我幫你包紮。”
裡面的男人不出聲,姜水芙隻好認了:
“那夫君給我些銀子吧,我的花光了。”
下一秒,門被打開了,沈極昭問她:
“你沒銀子?”
她點點頭,這幾日他們的房費她都沒給,隻交了定金,她跟掌櫃說沈極昭會給,掌櫃看他們衣裳不俗,也沒多心。
可糟糕的是,他出門從不帶銀子。
這一夜,沈極昭還是沒睡好,姜水芙也是,總感覺他們像偷賊一樣,沒錢還住了這麼久的客棧。
但是,好好笑啊,她偷偷地榻上捂嘴偷笑,身子都抖了。
身邊的男人十分不解,背過身獨自消化并計劃明日的說辭。
第二日,他的計劃全都沒用,他才說了沒錢兩個字小二就立馬潑了他一身水:
“滾吧,好好的大男人帶着娘子來吃霸王餐啊,呸,真是晦氣!這麼美的娘子居然眼瞎跟着你這個窩囊廢!”
沈極昭的臉色極黑,他堂堂太子,何時經曆過這種事,被人當街用掃把趕了出來,原因還是他白吃白住!
而且,他的腿還受傷了,身子都站不直,身上還水淋淋的,此刻的他,狼狽至極,是個笑話。
姜水芙摘了他頭上的菜葉:“夫君,接下來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