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珠霞踩着滿地散落的箭矢不可置信,姜水芙怎敢對她這個堂堂重臣之女下如此狠手。
她氣憤極了,同時她又被這一箭射得心有餘悸,雙腿打顫,不敢輕舉妄動。
姜水芙緩緩把玩着高珠霞的箭矢,緩緩開口:
“區區一個閨閣娘子,膽敢妄議皇家,幹涉朝政,冒犯天顔,不知是否是高大人授意?”
這一下子就講一口犯上作亂的鍋扣在了高家身上。
如同貴女方才的作為。
“你空口白牙,憑何污我?”
“不是你爹,那是何人?區區順天府尹當然不敢,莫不是其他什麼在朝為官之人?高娘子倒是有本事,能與大官搭上話。”
高珠霞面目扭曲,警惕極了,在朝為官之人皆是男子,她這麼說不就是暗指她未出閣就與男子暗通款曲,無媒苟合?
姜水芙神色輕悠:
“高娘子該感謝我,這一箭,買本宮的口。”
高珠霞氣得冒煙,本宮?她竟敢在她面前端起了架子!
她諷刺的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與皇家何幹?又買她什麼口?
她一愣,雙眼不自然地飄轉,還是說……她知道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惱羞成怒:
“姜水芙,你莫要混淆視聽,誇大其詞,你一個不受待見的腌臜賤……”
不等她罵完,一道疾風沖來,她隻能抱頭躲避。
“啊!你瘋了!”
高珠霞又被射了一箭,她精心制作的騎裝破了一角,紅色的布料被緊緊地釘在地面。
“這一箭,平本宮的怒。”
姜水芙毫不掩飾地觀賞着她的狼狽,餘下口出惡言、譏諷嘲笑的貴女們白了臉,個個抖成了是篩子,毫無半點方才的氣焰。
她輕飄飄地嘲諷道:
“往後行事切記帶上腦子,今日我也不算無所收獲,至少遇見了一群發情的母豬排隊搶着被上,當真神奇。”
這話太糙了,餘下的貴女氣憤極了,可他們隻能警惕地後退,一臉後怕地望着正向她們走來的姜水芙。
為首的王含溪和曹蘭姿最是害怕,姜水芙在她們的正前方。
隻見姜水芙擡臂,又是方才對準高珠霞的姿勢
場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她們都畏懼地彎了身子。
姜水芙嗤笑一聲,彎彎唇走了。
這些年,她每次對上她們礙于身份,不想與她們生事端,選擇無視和忍耐。
但她忽略了天家,她的舉動代表着天家的顔面。
況且,她這般沈極昭喜歡。
狸奴的爪子總要亮出來撓刺一下才能顯示自己的用處。
死死握着箭矢和弓弩的高珠霞面色慘白,意識到安全之後她的面上又浮上了紅潤。
劫後餘生,她竟然有幾分體會到了這個詞。
該死的卑賤之女,竟然直直地把弓箭抛給她,要不是她及時握住了,這箭就要徑直射傷她。
在場的人無一不回憶起了還未嫁入東宮時的姜水芙。
那時的她肆意潇灑,骨子裡有濃濃的傲氣,連笑容都十分燦爛。
家世好,相貌好,讓人嫉恨。
今日的她揮箭之時雖與從前不盡相同,沒了那時的不羁,取而代之的是安靜溫順,但依舊能找準時機一擊即中,出手迅捷。
這般不顯山顯水,隻為伺機而動,倒有幾分太子的影子。
這個認知讓她們十分不喜。
一個沒娘養的賤胚子竟然也舔着臉皮沾上了天之驕子的半分習慣。
經此一番,在場對太子有不切實際妄想的貴女是徹底抱團了,對姜水芙恨之入骨,勢必要她付出代價、看她跌入底谷。
高珠霞拖着顫抖無力的身子入了林,天邊盤旋的鴿子瞬間砸在她面前,她激動地拆開鴿子腿邊的密信。
她彎了身子,笑得渾身發抖,不忘把密信塞入嘴裡嚼碎。
終于,她終于要飛黃騰達了,姜水芙,我會讓你親眼看着你最愛的男人投入我的懷抱!
到時候,你還能趾高氣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