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不會……”太突然了。
烏黎珠的話語沒說完,他這副略微糾結的神色落入薛靈塵的眼底。
薛靈塵湊近了些,烏黎珠身上除了淡淡的藥香味,還摻雜着其他的味道,清新好聞,他附身,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
烏黎珠幾乎能看清薛靈塵臉上細小的絨毛,他稍微往後退了退,側過頭,避開些許距離。
薛靈塵盯着那逐漸染上粉色的耳朵,“莫非師兄是與我玩笑,說的這些都是騙我?”
語氣不急不忙,暗藏幾分鋒芒,比之之前語調微冷。
他眯起眼睛,心中些許不悅。
薛靈塵不喜歡别人拒絕他。
更何況……他盯着烏黎珠泛紅的眼,那燦若琉璃的眼珠因為緊張透着幾分心虛。
他幼年時期喜歡過一隻兔子,也是眼睛紅紅的,性格怯怯的,他每次用手去摸它,那兔子都會偏過頭,豎起一雙耳朵,慢悠悠吃草。
烏黎珠被他的動作逼得隻能縮在塌裡,他心想這小師弟不知道哪來的,又沒規矩又聽不懂客氣話,正常的社交距離都不知道。
哪有他這樣的?!
烏黎珠忍無可忍,伸手推拒他,“沒有騙你,你退開些。”
那雙手推在薛靈塵的胸膛上,透過衣料也能傳出些許炙熱感,與他常年的冰冷不同。他這樣想着,也擡起手,覆上那一雙連繭子都不曾有的手。
觸感果然如薛靈塵所想那般。
烏黎珠被那手凍了個哆嗦。
“……”
小師弟莫非好男風?
修仙界民風開放,不拘泥于男女之愛,隻要是心中所想,皆可結為道侶。
烏黎珠不歧視斷袖,他未來的道侶隻要為所愛之人,男女皆可。
可薛靈塵這一舉動實在冒昧,頗有占便宜之感,烏黎珠不适地收回手,一張臉冷了下來,“你這是何意?”
薛靈塵垂下頭,聽話地退開了,“抱歉,師兄,我太冷了。”
烏黎珠回想起剛才的觸感,修仙界四季常春,溫度适宜,薛靈塵的體溫像寒潭之水,不似常人。
但這關他何事?
烏黎珠沒再斥責,隻是趕緊将人打發了,他身上還青着呢,“明日同你練劍,出去。”
薛靈塵聽到了滿意的回答,也不再停留。
屋内,烏黎珠揭開衣裳,白玉般的膚色上點點青紫,看着如受虐般觸目驚心。
莜懷真人并沒有打得很重,但烏黎珠的身體就是這樣,一點點磕碰肌膚上就會布滿可怖的痕迹。
傷勢主要集中在腰背上。
有些地方烏黎珠看不見,便伸手到後邊亂塗一通,冰冰涼的藥膏敷上白膩的脊背,一隻細小的蠱蟲趴在肌膚上,輕輕啃了一口。
苦的,辣的。
還有些許其他的。
烏黎珠穿衣服時,感覺後背一大塊地方有點癢,他以為是藥膏的副作用,沒有去細究。
*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晨光暗淡,烏黎珠在被子裡睡得正香,有人在房門外敲門。
烏黎珠被聲音吵得睡不着,拉起被子蒙在頭上,門外的人锲而不舍。
“滾!”
烏黎珠氣的大叫一聲。
門外人不動了。
等烏黎珠再次清醒時已經是巳時,他迷迷瞪瞪坐起來,意識回籠,想起早上發生的事。
薛靈塵來找他了,他沒起。
烏黎珠下床後簡單洗漱一番,束發着裝完後,去了小師弟所在的院子。
他正準備敲門,手未落在門上,屋内的薛靈塵就從内打開了房門。
他發絲散落在肩,垂落的水珠滴在衣服上,面上些許水汽,那張臉更加蒼白脆弱,黑漆漆的眸子看向烏黎珠,沒有一絲情緒。
少年嗓音很冷,“我已練完劍,師兄請回。”
說完,他便要把門關上。
“哎,等——”烏黎珠要道歉的話未說出口,那扇門“砰”地一下,毫不客氣地關上了,差點打到他的鼻子。
烏黎珠悻悻然收手。
好吧,第三條方案也行不通了。
烏黎珠這事做的不對,所以前來道歉,對方這種态度,他也有被慣大的高傲,拉不下臉去糾纏讨好。
實施第二條,提升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