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莉的酒館,有三個人仍然在桌前交談。
桌上還有一個倒下的果餡蛋糕,和一些白色的奶油印記。
剛剛小漆黑還氣得叽裡呱啦地罵人,現在她卷在紀爾的一縷金發開始打瞌睡了,隻有紀爾盯着指尖上的那個小小牙印發呆,似乎是不敢置信他被紙片咬了一口。
得慶幸這隻魔物沒有毒,歐文在旁邊叼着土豆條忍笑。
但當小漆黑咬了紀爾一口之後,看着紀爾忽然呆愣了許久,紅通通的臉顯得這家夥很呆。
到後來,三個人講話的時候,小漆黑一邊豎着耳朵聽着,一邊卷紀爾的頭發。
她幾乎是把紀爾的頭發當被子了,很快,她發出了沉睡時才會有的小小呼吸聲,艾達拉忿忿瞪大眼睛看着她,萌得拿起杯子時手還在顫抖。
“我想知道,”艾達拉放下杯子,警惕地看着紀爾:“你為什麼對那隻莺女的下落這麼感興趣?”
“我是出于好奇,畢竟迷失森林裡的莺女全死光了,我想知道這隻莺女的結局,你難道不是出于好奇麼?”
“……”
“我們能做到的事情有很多,畢竟你很難幹涉冒險者協會的事務吧。”
“我同意了,把你頭發上的家夥還給我。”
紀爾兩根手指把小漆黑抓起來放在艾達拉手心裡,兩人似乎達成了不少共識。
“等等等等,”歐文指着自己問:“我也一定要加入嗎?多裡弗這個人很麻煩的,到時候事情鬧大了我會被罵的啊!你知不知道他很兇的!”
艾達拉:“你們冒險者的工作很清閑嗎?”
歐文摸着下巴不吱聲了,雖然會因為隊長太卷而承受巨大壓力,他卻還是可以偷懶,有紀爾在的大部分和魔物的作戰也很輕松,歐文還是很滿意這份工作的,說起來他拒絕的話,紀爾會不會真的開除他啊?
真讨厭啊,冒險者的人情世故。
紀爾的神情帶着三分真摯懇求七分威脅看着他:“我真的真的很好奇那個莺女的下落,前輩,你不好奇嗎?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忙,對了,說起來,這個月冒險者協會的績效表發給我填了,前輩的部分任務時長真是了不起啊……”
“……我做。”
三人做了一些密謀,彼此熟悉了不少,在艾達拉走之前,歐文還拉着艾達拉瞎扯了幾句,紀爾在旁邊聽着。
“年輕的小鬼啊。”
“幹嘛?現在已經很晚了,再晚點老爸那裡會很麻煩,我要回家了,放手。”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
“哈?我為什麼要滿足你這種鄉下人的好奇啊。”
“我兩年前才回來啊,那個時候,你就已經在你所說的這個‘鄉下’這裡幾年了吧,你比我待得久多了吧。”
“……”
“你馬上要成年了吧,既然不喜歡這個地方,又想當冒險者,為什麼不考慮離開,去别的地方當冒險者?”
這個傲慢的小鬼緊緊抿着嘴,站在原地不走。
過了一會兒,他踹了一下路邊的小石子,才慢吞吞答道:“你知道的吧,我是獨子。”
“是啊是啊,獨子真了不起。”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艾達拉惱了一下,他撇過頭:“真走了老爸會傷心的吧。”
艾達拉繼續說:“老爸已經失去了媽媽,要是再失去我的話,它該怎麼辦呢?”
年幼的艾達拉曾和母親生活在繁華的城市。
母親在他眼裡威嚴美麗、高貴強勢,有很多仰慕者,艾達拉身邊也有許多同齡的貴族玩伴和待他很好的大人。
每年春夏時節,她都會帶小小的艾達拉來到多羅這個偏僻地方,那個時候,從魔力驅動的馬車上下到一個院子時,都會有一個戴着紅色圓眼鏡、頭上布滿白羽的家夥急切地等着他和他的媽媽。
那個院子和艾達拉在繁華城市的莊園相比,顯得很小,但媽媽卻明顯更喜歡那個院子。
媽媽告訴艾達拉,那是他的父親。
“可是媽媽,它跟我長得一點也不像,”年幼的艾達拉無法接受這一切:“媽媽的血緣這麼高貴,我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個丢人的父親呢?!”
艾達拉身邊的貴族,對鴿頭人的種族評價相當輕蔑,連帶着艾達拉也不喜歡鴿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