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娘愣了愣,還真沒想到這個辦法。
又笑嘻嘻問道:“此事可是有極大風險呢,一不小心妾身就被打死了。”
甯泠知道她誇大其詞,路引比不上金銀之物值錢,隻是手續麻煩。
“這是定金。”甯泠大手筆地扔下一根金簪,“若是事成,再給你二十兩。”
銀子花的太快了,甯泠要節約些。
盛安城的當鋪,她不敢去。
不過晴娘久居此事,金簪又是常見之物,剛好合适。
晴娘笑眯眯地拿着金簪出去了。
夜深了,甯泠将門栓好,她還不放心費力地搬來一站木桌,死死抵住門内,窗戶也檢查關好。
花樓裡暖如春日、香氣撲鼻,哪裡都好。
唯一不好之處就是隔壁暧昧的嬌聲,時不時傳來。
“爺,妾身伺候得好不好?”女子嬌滴滴的嗓音傳來。
男子喘着粗氣:“許久沒見,你倒是越□□蕩了。”
“那爺想不想我?”
木床嘎嘎作響的聲音加大,男子大聲道:“想你得很,好好伺候爺,若伺候地舒坦了,以後爺給你贖身,清清白白擡你進門做妾。”
女子的呻.吟聲更大,極大地取悅了男子。
聽得甯泠面紅耳赤,到了後半夜才熬不過睡意,昏昏沉沉睡去。
争晖院内,林韋德神色緊張:“侯爺,還是沒有甯姑娘的消息。”
盛安城内都快被翻個頂朝天了,偏偏半點消息都沒。
他都懷疑她是不是跑出盛京了?
“沒查出來的宅子都派人守着了?”裴铉的眉心擰了幾分,“城内但凡能住店的酒肆、茶樓、酒樓等等都通通去查,還有哪些暗探樁子也該用用了。”
他掘地三尺,還不信找不出來了。
林韋德點點頭,帶着人馬又離開了。
酒樓裡常常有不少富家子弟,通宵旦達地談天論地。
甯泠這一覺睡得很沉,直至晌午才悠悠轉轉地醒來。
她聽見外面有不少響動,起身挪開木桌打開門。
外面一位花娘嘤嘤地哭着,旁邊幾個花娘圍成團似乎正在安慰她。
“男人床笫上的鬼話,你也信?”一個花娘似乎怒其不争。
“我怎麼知道。”那個花娘哭得更厲害了,“昨兒他還說給我贖身,以後擡我做妾呢。誰知道今日一起來,将我身上的現銀和首飾都偷走了。”
其他花娘在那勸道:“說給咱們贖身的男人,一日不知遇見多少個。你年紀小,被人哄騙也是正常,以後值錢的物件自己可要注意了。”
“就是,哪些臭男人怎麼看得上咱們,我們出身卑賤,他們就是圖咱們身子。”
她們的聲音引來老鸨,老鸨擔心吵醒客人,将她們驅散。
一些恩客們醒了開始叫吃食,甯泠跟着喊了吃食。
飯菜上桌吃飽後,甯泠有心想要找晴娘,詢問結果。
不過她覺得此事估計要徐徐圖之,恐怕沒那麼容易得手。
她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裡待着。
到了快晚飯時辰,林韋德匆匆忙忙趕來,臉色不太好看。
裴铉不緊不慢地瞥了眼他:“有消息了?”
“是。”林韋德面色難看,“在怡紅樓裡,探子來報說,有個身材瘦弱,皮膚白皙的斯文書生昨晚進樓,還出主意花重金讓她們偷路引。”
一聽着描述,裴铉就肯定是甯泠。
這還真是意料之外,他還真沒想到她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獨身一人去青樓楚館。
“怡紅樓背後主子是誰?”裴铉問道。
“忠國公。”林韋德答。
裴铉冷笑一聲,難怪被查出來了。
他那好叔父可是最喜歡贈妾,搞這些莺莺燕燕打探消息。
他自然要半路劫道,坐享其成。
所以他也安了不少探子在忠國公身邊打探消息,怪隻怪甯泠運氣不好,要是躲進了其他秦樓,一時半會他還真想不到哪兒去。
眼看到了用飯時辰,裴铉站起身理理衣角的皺褶,朝着門外邁步。
林韋德緊跟而上,知道侯爺要去接甯姑娘了。
冬季的初雪,飄飄灑灑從天空落下,先是點點雪花,接着是鵝毛大雪。
房間内無聊的甯泠,終于等到晴娘,她問道:“可有了消息?”
晴娘搖搖頭:“郎君,哪有那般湊巧的事情。你放心,我讓我身邊的小姐妹一起幫忙,估計也就這幾日。”
甯泠怕她又來扒她衣服,幹脆出了房間,趴在樓道的欄杆上。
俯視着樓下蓮台跳舞的花魁,外面時不時有客人進來。
屋外的寒風趁機跑進了屋内,潔白無瑕的雪也跟着進來。
甯泠看着外面的落雪,已經在街道上鋪滿一層,甚是好看。
她收回眼,接着看花魁妖娆多姿的舞步。
又是一陣寒風吹了進來,靠近門口坐着的門破口大罵:“他娘的,是誰開門這麼大?”
大家夥誰進來,都是開一道門縫擠進來。
衆人擡頭一看,來人氣宇軒昂,英俊潇灑。
五官立體,在昏黃的燭火下,更顯得線條利落,輪廓分明。
進來後,裴铉擡起眼皮子睨了眼那男子,林韋德大步向前,直接一腳将那人踹翻倒地。
甯泠站在二樓,将眼下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渾身如同墜入冰窖,全身顫抖。
他找到她了!
甯泠腦袋如同漿糊一般混亂,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逃,跑得越遠越好。
裴铉似有心靈感應般,擡頭一看,正對上甯泠驚恐的視線。
他好整以暇地歪頭一笑,接着悠哉悠哉地拾階而上。
甯泠匆忙地環顧四周想跑,可看見四面都是穿着晉陽侯府衣裳的侍衛。
她明明是坐在上位,居高臨下的,但裴铉才是一副從容不迫的上位者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