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敢再叨擾侯爺。”甯泠無所畏懼地直接迎上他的目光。
她說完跪地上行禮後直接起身告退了。
見她這副死不悔改,目中無人的模樣,裴铉揚起的嘴角不知不覺地下垂了幾分。
真有骨氣,那他拭目以待看她能硬氣多久。
待甯泠走後,衆人都提着心伺候的裴铉。
紫葉為裴铉整理要腰帶處的玉佩時,就聽見他道:“你是管事的大丫頭,此事你也有責,罰半年月銀。”
紫葉跪地答道:“是。”
接着裴铉視線落在樂絮上,“這種心思多的人,罰為二等丫頭。”
樂絮就不能留在屋裡伺候裴铉了,但依舊可以留在院子裡。
因着這件事惹怒了裴铉,院裡衆人或多或少都受罰。
甯泠回了自己屋子,直接收拾包裹,準備離開。
她雖然答應了去浣衣局,可她也不會蠢到為了怄氣,連他賞賜的東西都不要。
都是金銀好物,她才不會棄之不顧,都要全部帶走。
甯泠的東西不多,一個不大的包裹就全部收拾好了。
她背上包裹打開門,正打算去浣衣局處報道時,看見紫葉站在門外。
“紫葉姐姐,怎麼了?”甯泠不知她有何事。
“唉,侯爺向來吃軟不吃硬,你何必如此了。”紫葉面色憂愁,“你等侯爺回了,去認認錯,說不定此事就過了。”
其實一年月銀,依紫葉來看,甯泠稍稍服軟,哄着點侯爺,随便賞賜點什麼就回來了。
聽了紫葉的話,甯泠氣得語氣激動:“我沒錯。”
是他自己颠倒黑白,污蔑她,竟然還想她去低頭認錯,簡直是做夢。
“姐姐,我在這裡,隻會惹侯爺生氣,還不如離開。”她對着紫葉行禮,“謝謝這段日子你對我的照顧。”
做完這些,她就擡起腳打算離開。
紫葉卻攔住了她,“等侯爺回來再說。”
她怕侯爺早上是一時氣急,待晚上回來人不見了,定然不給她好臉色。
待到裴铉回來時,天色擦黑,還不算太晚。
他回府後紫葉就去請示他的意思,很快林韋德跟着過來。
紫葉:“林大人帶你去浣衣局。”
甯泠點點頭,心裡納悶帶路這種事随便個小厮丫頭就能用做,林韋德專門過來幹什麼。
不過這種事都無所謂,甯泠就納悶了下沒放心上。
林韋德在前帶路,甯泠背着包裹跟在他後面。
他體型大,步子邁的也大,他走一大步,甯泠要緊跟兩步才跟着上。
一路上上走的她氣喘籲籲,滿頭冒汗。
直到聽見她粗重的呼吸聲,林韋德一頓,腳步才稍稍停下。
“甯姑娘,你了解浣衣局嗎?”他一邊放緩速度,一邊問道。
甯泠點點頭,之前和大家閑聊,她知道那不是個好地方。
可她甯願身體疲勞受苦,也不願被人污蔑,為她人背鍋。
隻問過這句話後,林韋德就再未開口說話。
兩人周邊的光景也在緩緩變化,從花草茂盛,裝修建築精美的地方,逐漸到草木稀疏,偏僻的地方。
直到走至挂着門匾處的大門下,門匾上有三個字,甯泠隻認得那個簡單的衣。
林韋德走上階梯,擡手敲門。
等了會裡面傳來嘈雜的說話聲,一個頭發花白,身子佝偻的中老年婦人開了門。
她看見林韋德先是一愣,語氣驚喜:“林大人,你怎麼來了?”
林韋德依舊那張兇煞的臉,粗聲粗氣:“侯爺罰了個婢女來浣衣局。”
他的視線落在甯泠身上,那個婦人的視線也落在她身上。
她心裡嘀咕,這林大人專程送一趟,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要多多蹉磨,好生收拾一番?還是要供着?
她那雙精明的吊梢眼,偷偷看了幾眼,可惜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甯泠見已經到了目的地,林韋德的任務已經完成,就向他行禮:“麻煩林大人走這一趟了。”
林韋德木着臉點點頭,在甯泠正要轉身離開時道:“若甯姑娘想通了,好好給侯爺認個錯,還有機會回去。”
憑什麼人人都讓她認錯?她做錯了什麼?
難道就因為裴铉位高權重,她出身低賤,就可以颠倒黑白,而她就必須她不顧真相,不在乎自尊,放低身段去順從他?
“不可能。”甯泠語氣咬死。
林韋德随即不再說話,轉身離開。
等他回去複命時,裴铉在練武場上,周圍幾個陪練的好手,或多或少身上都挂點彩。
裴铉身上大汗淋漓,帶着股淩厲的氣息,旁邊的人神情畏懼。
“侯爺送到了。”林韋德遞上幹淨的汗巾,“屬下鬥膽和她多說了幾句話。”
“說了什麼?”裴铉青筋盡顯的手接過汗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