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泠隻覺得一陣惡心,面色慘白,一雙圓亮的眼眸直勾勾盯着裴铉。
裴铉卻沒有馬上回答。
甯泠更加着急了,情急之下用瑩白的手指輕輕扯了扯裴铉的衣袖。
他才開口說道:“叔父的算盤可真好,我可不喜歡玩這些。”
裴铉輕飄飄地看了眼兩人,淡淡吐出兩個字:“髒。”
音娘一眼眼眸馬上蓄滿了淚珠,美人含淚也是美極了。
裴铉卻不為所動。
甯泠偷偷舒了一口氣,裴書倫卻有些不依不饒:“铉侄要怎麼才願意成全叔父?”
裴铉眼眸閃過陰鸷,這老東西,真是什麼都喜歡和他搶,這塊肉他都還沒吃到嘴裡,還想孝敬給他?做夢!
“叔父好人妻,别人可是清清白白的小娘子,叔父可别污了别人清白。”裴铉毫不留情地直接揭穿。
這話說得裴書倫一時接不上話,但也卻是興緻淡了些
“林韋德?”裴铉接着說道。
“在。”林韋德從身後邁出一步。
“帶甯泠出去,我有事情與叔父商談。”這小丫鬟早就心心念念惦記着出門遊玩,如今剛好遂了她的意。
甯泠早就不想待下去,如今有了機會,身後似乎又惡靈相追,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小婢女的身姿纖細,急急忙忙的樣子還有些可愛。
林韋德帶着甯泠出了酒樓,看着外面緩緩升起的太陽。
甯泠深吸一口氣,忽然看裴铉不似之前那麼厭惡了。
“甯姑娘,你想去那逛逛?”林韋德詢問道。
甯泠想起之前禧福的苦惱,又打量了下四周,心裡有了主意:“我想去布莊看看。”
林韋德對盛安城内很是熟悉,很快就帶着她到了一處有幾個大門面處的布莊。
知道要出來甯泠特意多帶了錢财,她去布莊看了些布料,布莊裡面不僅有各種各樣的布匹,還有成衣錦帕等成品。
接待客人的基本都是娘子些,一位中年婦女帶笑問道:“小娘子想要買些什麼?”
“想買雙上好的手套,再買些布料。”甯泠想了想回答,她可以再買點料子給自己做一身衣裳,自己以前穿的衣裳,不知近日是吃太多了,還是怎麼的胸口處微微緊了。
許娘子平日接待不知接待多少人,眼前這位姑娘那副耳墜就不是凡品,更别說外面還站着那樣魁梧的保镖了,必定是大戶人家。
她熱情地說道:“外面人多嘈雜,小娘子不如在屋内坐坐,我将東西拿來供你挑選?”
甯泠看了眼人來人往的大堂,先跑至門口處告知林韋德。
這些涉及太多女客,他一個外男也不方便進去。
索性和其他外滿坐在外面一起等候。
内室的屋子處擺放着幾張桌子,桌子上還插着鮮花,裡面坐着稀稀松松幾位女客。
許娘子抱來幾雙手套和估摸着适合小娘子的布匹。
旁邊桌子坐着一個夫人身後站立着兩個侍女,皆穿戴不俗。
那位夫人正挑選着布料,幾大摞顔色花紋不一的布料堆滿了幾乎密密麻麻堆滿桌子。
忽然聽見她一聲驚呼。
引得甯泠和徐娘子皆轉頭望去,原來是那位夫人不慎之間打翻了茶碗。
她身後兩位侍女連忙拿着手帕為她擦拭。
但是一團明顯的淡黃色水漬還是顯而易見的衣服上,還是在胸口處。
許娘子怕得罪客人,也趕緊過來幫忙。
擦拭幾番後,效果還是不佳。
許娘子開口道:“是我們擺放茶碗的位置不對,夫人莫急,不如換上咱們這兒的成衣?”
夫人身旁的侍女也開口道:“夫人估計是擦不幹淨,幸好馬車上還有一套備用衣服,不如奴婢去來了?”
她們這樣的大戶人家,衣裳都是府裡的繡娘專門縫制,那裡會用外面的成衣,不知多少人穿過?
那位夫人年齡大約三十來歲,長得大氣端莊。
此刻她眉頭輕蹙,看起來心情不佳,對着許娘子點了些布匹:“這些都送到我府上,我的馬車停在那處?”
許娘子連忙答道:“停在西跨院那兒。”
夫人的臉色更加不虞,語氣帶着嫌棄:“怎麼停在那兒?”
許娘子臉上堆着笑:“近來客人多,而且都喜歡停在動跨院。”
她身邊的侍女機靈說道:“不如奴婢去取了夫人衣裳,讓馬夫在東跨院門口等咱們,等會夫人您去後面換好衣服後,咱們直接從東跨院的東門離開,畢竟大門這兒擠得很。”
夫人的臉色稍緩,點點頭,那位侍女就快步離開了。
許娘子連忙叫人将這位夫人帶到暖閣休息。
等許娘子處理完事情,她又回到甯泠這處:“小娘子,可選好了?”
甯泠心思微動問道:“咱們這兒原來不知一處大門,我也覺得人多嘈雜得很。”
許娘子:“那是自然,來咱們布莊的達官貴人可多了,她們那裡願意擠。都是直接駕馬車進咱們的後院處,也方便停馬車,下次小娘子這般也能方便些。”
甯泠點點頭:“甚好。”
接着她面露疑色:“但這西跨院是怎麼回事?”
剛才那位夫人明顯厭惡,說不定内有隐情。
許娘子雖然年紀較大了,也是連一紅,悄聲說道:“也沒什麼,就西跨院的小門出去一條街就是花柳街,貴人們都有些嫌棄罷了。”
甯泠懂了,她的心思活絡起來。布莊人流衆多,林韋德也不方便緊跟着她,現在偷偷從後院溜走,估計他也不知。
心思所及,甯泠忍不住偷偷觀察了一眼林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