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張手牢牢捏住了玩偶,讓它的頭發和四肢可憐兮兮地扭曲:
“既然她說這蜘蛛樣的玩意兒是我,那就是我——”
奧黛爾從百科全書調出白蜘蛛的圖像,認真對比了一番。
不是對比玩偶和白色大蜘蛛,是白色大蜘蛛和諾曼。
四隻眼珠,白乎乎的外貌,有毒,好像一切都吻合。
她覺得自己還能再辯護一下:
“你看上去……更有毒。”
諾曼表情複雜地看她,手中被捏扁的玩偶慢慢恢複原來形狀,好像一個愁眉苦臉的皮套逐漸被吹鼓了起來:
“是嗎?想看看我的真面目嗎?”
奧黛爾的記憶裡某個遙遠的角落,有一個全身遍布疤痕,血管清晰浮現在半透明皮膚表面的諾曼的形象。
她甩了甩頭。
諾曼低頭扯着玩偶的四肢:
“我想也是。阿釋迦,我們沒空在這裡耗着。你說吧。”
阿釋迦點頭,然後面朝奧黛爾,正式說道:
“奧黛爾孕母,我能邀請您參加狂歡節聚會嗎?”
奧黛爾輪流看了他們倆一眼,很明顯注意到了諾曼若無其事的表情:
“……為什麼?我以為雪姬會帶我去。”
“嗯,雪姬大人恐怕有私事要處理。”
阿釋迦剛說完,諾曼就忍不住插嘴了:
“私事的意思是雪姬要接受孕母的盤問,沒空把你拴在身邊了。”
“雪姬會……”
奧黛爾謹慎斟酌自己的用詞:
“出事嗎?”
她最近可是看了不少孕母之間互相使出陰謀詭計的小說情節。有用毒的,有用幼蟲設下圈套的,有公然決鬥的……
諾曼像是想笑,又沉下了臉:
“你以為這裡是什麼三流孕母小說情節嗎?是不是将軍會為了保護你嚴懲其他孕母,還會當衆宣布讓你腹中的卵鞘即位?”
阿釋迦評論道:
“奧黛爾大人本身就是孕母,而且現在将軍的繼承人選擇不多。我不得不說……确實,我們的境地就是孕母小說的情節原版複刻。”
奧黛爾望向諾曼:
“将軍不會嗎?”
“會什麼?”
“保護我。”
諾曼一開始假裝沒察覺她的目光。被她盯久了,他才舉起了手裡的布偶,用故意捏出來的尖細聲音說道:
“不用傻乎乎的想那麼多。那些孕母拿你沒辦法。”
此時卡耐安再次走了進來。
他攜帶着搖籃,并且徑直将搖籃推到了奧黛爾身邊:
“雪姬大人有吩咐。在她外出期間,由您照顧幼蟲。”
諾曼和阿釋迦表情微微變化。
不,隻有諾曼的表情變了。阿釋迦大概隻是臉上流過的光線變了一下。
“這可新鮮了。”
諾曼自言自語道,拿出了自己的通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