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訓練的不錯。”
他隻是這樣說道。
她的回答是一拳揮過去。諾曼伸手拉住了她,低頭一看,把她被翼梭戳的到處都是傷口的手指舉到自己面前:
“别傷到你自己。”
奧黛爾指尖還殘留着吃漢堡留下的紅色醬汁,被他用對待自己的标本的态度一點一點用手帕擦去。他捏的太用力了,而且為什麼她的手指上還有醬汁,兩者同時讓她思維僵硬。
有一塊傷口裂開了,滲出一滴血。
“别費盡心思思考了。”
他更加湊近了些觀察她正在流血的傷口,兜帽掉下去了一點,露出他被雲霧狀物質模糊的眼瞳,芳香液的嗆人氣味猶如暗地潛伏的陰影一擁而上:
“你吃的東西都是真的。要模拟你面對食物時的那種扭曲又貪婪的思維太困難了。我應該模拟出将軍來吓你說實話。”
“我不怕他。”
奧黛爾習慣了諾曼總是喜怒無常又莫名其妙的脾氣,現在隻好乖乖讓他牽着自己的手指。
“不怕和對付自如是兩件事。你兩件事都沒做到。”
圓鼓鼓的血滴幾乎要從她漲紅的指尖垂落。諾曼不顧她細微的掙紮動作,轉過頭來對那對醜兮兮的布偶點頭:
“你是怎麼連這些孕母應該學會的最基礎的技能都學不會的?紡織,音樂,曆史,禮儀都沒法鑽入你的小腦袋,你這個孕母還真是不合格。”
奧黛爾完全明白自己在諾曼面前應該表現乖巧。但是她現在太暴躁了,隻是裝了一小會就開始忍不住暴露本性。
她開始集中精力侵入他的思維。
諾曼輕松一笑。一滴銀色的液體從他的眼角淌下。這時她才醒悟——他眼中的雲霧原來是出血所緻。與此同時,他低下頭,吮吸她的手指上的傷口。
他沒有用上自己的牙齒,因此她一點也不害怕。實際上,他隻是用舌尖輕輕點了一下她的傷口,便松開了她。
她看着自己不再流血的傷口,又驚異地看他。
他眼中的雲霧物質漸漸清澈了。紅色血管一閃而過,被銀色掩蓋。那一滴銀色的血珠依然挂在他的眼角,慢慢滑到臉頰上。
現在即使是他的血液也能激起她的食欲。她不假思索用雙手搭上他的肩膀,學着他的樣子舔去那顆血珠。
未被滿足的食欲稍稍緩解片刻,諾曼立刻站起來,并且強硬地将她推開。
奧黛爾被推回床頭,幸好有那些被她堆在床上的亂七八糟的物品擋住不至于摔倒,但懸浮床依然傾斜了一下。等她疑惑又生氣地擡頭,他正在抿着嘴,同時用四隻眼珠盯着她,臉色陰暗吓人。
“奧黛爾大人。”
阿釋迦走到了那堆破爛玩偶附近,同時伸手擋住了諾曼:
“這些是您做的工藝品嗎?請您準許我觀賞。”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生什麼氣。但她決定示弱了:
“我還在學做布偶,這些隻是半成品。”
諾曼依然眯眼看着她,表情比她做的布偶還爛。
又過了一會,她估摸着諾曼是不會先出聲了,默默伸手去拽回餐盒又看了一眼,希望着裡面還有點剩餘能哄一哄諾曼——不,絕對一點也不剩了。
他似乎不準備留下了,轉身對阿釋迦說道:
“好了,把禮物拿出來吧。不用僞裝了。她随時有可能睡過去。”
這大概是他的道歉方式。
接下來他轉身坐在了玩偶堆裡,拿起一隻将軍的玩偶,皺眉将它彈開。
奧黛爾剛才不希望他找到自己形象的玩偶,現在更是滿身冷汗。與此同時,藥物還在發揮作用。她感到身下的床鋪越來越軟,像個緊緊包裹她的泥潭。連同阿釋迦的聲音也變的漂浮起來。
“瞧啊,我果然在這裡找到您了,諾曼顧問。”
“相信您一定收到了許多精美的禮物。”
阿釋迦舉起了手裡的禮物盒:
“我的禮物在這裡。實際上,我給每個人都準備了。包括你,諾曼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