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微光集市體積膨脹了,到處都是撐着防雨布的勞工和運輸隊伍。即使是最低級的勞工,在工作途中察覺到風中的異響,也會擡起觸角疑惑地四處探知,然後在那隻銀色長針飛馳而過時落荒而逃。
那隻長針顯然不是掠食者的武器,也不是來驚吓勞工的。它接連穿過幾輛運輸車和甲蟲,在不被人注意之處飛快扭轉方向,留下的彎曲路徑稍縱即逝,隻有瞬間死亡的甲蟲留下些許痕迹。
魚人監工和腦蟲駕駛着小艇出現了。有人發現了被穿透身體的甲蟲,叫喊道那個生物又來了,但是在他們都無法注意的暗處,銀針翻轉一圈再次迅速出擊,連接不斷穿過好幾隻魚人的大腦……
又一根銀針飛進諾曼的脊椎裡,完美契合了其中的間隙,骨骼自動為它扭轉調整位置。
喀嚓聲過後,骨骼複位,諾曼睜眼,盯着自己陸續飛回的骨針帶來的物品:
幾隻已經被溶解了大腦的魚人,斷裂的首飾碎片,腦蟲。
他搖頭:
“還差一點。”
通訊頻道上滴答一聲,提示有一條來自阿釋迦的通訊請求。因為駕駛室信息流波動的緣故,這段時間的信号一直不暢。但是阿釋迦的語速夠慢,能夠讓人聽清每個單詞。
“諾曼顧問。希望你在聽。”
阿釋迦像新聞播報機器似地慢吞吞說道:
“我在母艦上查修意識系統的漏洞,希望你盡快回來進行後續工作。”
“哦。其他顧問怎麼說來着?”
諾曼從自己的酒櫃裡拿出一瓶酒,想用最喜歡的那隻酒杯,這時又想起那隻酒杯早已被某人砸碎了:
“沒有我的時間裡一切靜好?你們順利解決了波動問題?”
“沒有。”
即使是被嘲諷,阿釋迦也絕不會讓人感覺到成就感。他隻會維持着固定語調說道:
“我們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恐怕你的猜測是對的。我們需要在預計中的崩潰到來之前盡快修複。因為我剛剛根據一條消息推測出來,将軍在未來很可能倒向魚人的那一邊。”
“什麼消息?”
“我覺得您應該知道的。就是您報告的紅衣派毛蟲孕母在集市私藏蝴蝶的情報。如果說将軍之前毫不知情,這顯然不可能。我想,将軍已經對紫夫人和她的聯盟失去了耐心,決心通過孕母收回部分曆史遺留問題。我的資料庫需要更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