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地闆上看見自己汗津津的臉,眼睛布滿血絲,似乎即将裂開。
回到光線下的一刹那,她跪在地闆上的身體和腦袋都感到難以形容的撕裂痛。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會在這種包裹全身的痛苦中昏迷過去,結果沒有。
她隻是倒在地上,兩眼昏黑失去了所有行動力。
環境沒有因為她的痛苦産生任何變化。
絲綢刮擦地面,花瓣在微風中開合,毛發展開的聲音,同時進行的噪音一點一滴透過耳鳴聲到達腦内,極度緩慢地轉化為認知能力——
這裡不是她的休息室。
花瓣飄落在地,在她手中被揉成一團暗色爛泥。
她把頭擡起來一絲,視野邊緣瞅見了密密匝匝的鮮花。有生物在花瓣陰影下爬行,不慌不忙地擡起上半身來。
“你既然會主動過來了。幹嘛不再靠近一點?”
這句話被爬行聲分裂成不斷重複的耳語,爬進她的耳朵裡,順着脊椎往下,一路覆蓋内髒。
奧黛爾移動自己的眼珠,手指,手臂,脖頸,任何一塊能操控的肌肉,意志力終究還是在混亂不清的噪音壓制下敗下陣來。
她閉上眼睛。
這次她沒有睡着。隻是太累,太痛,連控制身體睜開眼睛都做不到。
一股外來力量讓她擡頭。細密,堅硬的毛發繞着她的脖頸圍了一圈,牽動她的頭部。
說話聲冷冷砸在她的臉上:
“我們來說說土脈星發生的事情。”
被毛發直接接觸的皮膚開始迅速泛紅腫脹,讓她無法順暢呼吸。
血液仿佛在燃燒。又仿佛是在被冰凍。她會窒息而死,還是被毒死?
奧黛爾睜開雙眼時聽到了自己喉嚨裡發出的吸氣聲,感覺到自己雙手在絕望拉扯着箍緊脖頸的毛蟲尾巴,她終于想起來了要求救,而剛剛張開嘴巴就知道沒人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