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收起翅膀假裝認真:
“是這樣的,肯定是那個熊蜂教師出了問題,居然改了飛行器的目的地坐标,他和兩個孕母們降落到了溫沙家族的領地上。不過蝴蝶突襲隊已經去找了。我會督促他們趕緊去找的。就這樣。沒什麼。”
“你是說。”
火條麻陰沉地說:“你讓一個身體裡有血蜜的孕母變成了老鼠糧食,還讓突襲隊在老鼠洞上到處閑逛,還想讓我告訴将軍這件事?”
“我不記得我有用過這個比喻句啊。”
玲玲佯裝不懂。他無比開心自己現在不用當面遇見火條麻。
屏幕角落裡的諾曼吹了聲口哨,小聲說着“有人要倒黴咯“,在火條麻和玲玲同時看過來的時候莞爾一笑:
“哦,你們感人的家庭重逢時間結束了嗎?”
玲玲急于轉移矛盾:
“呃,你和火條麻在一起幹什麼?”
“社交?密謀?私通?你選一個你喜歡的好了。”
諾曼離地漂浮的動作讓覆蓋了他全身的輕薄長袍緩緩展開,像他身後長出了紋路複雜的翅膀。
但是絕對沒有蟲類會覺得他是同伴。
玲玲忽然想到也許火條麻早就知道這件事會搞砸。把血蜜藏在孕母的身體裡送給突襲隊的主意本來就很蠢。所以火條麻叫來了諾曼幫忙處理殘局。這麼一想,玲玲自信多了:
“總之要是突襲隊有好消息的話……”
火條麻挂斷通訊,用尾巴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發出一聲憤怒的呻吟。
諾曼的一根觸須伸入寄生蜂的屍體裡,在尚且柔軟的□□裡翻找出一組内髒器官。他用針筒從器官裡抽出黑色的□□,然後輕輕拍了一下寄生蜂,好像對待什麼寶物。、
抽出來的□□經過一番處理後,在針筒裡變成了清澈的顔色。他拿着針筒回到火條麻身邊晃了晃:
“放松。你這麼緊張我沒法給你注射。你想知道寄生蜂抑制液是怎麼起作用的嗎?我對于自己發明的這種假性孕育針劑還很自豪呢。可惜母艦上的卡哈斯曼人都太蠢了,不想聽。”
火條麻看上去對針筒裡的液體厭惡無比:
“别廢話,注射就行了。我不是什麼醫生,也不喜歡這玩意。”
“好吧,真沒禮貌。現在我知道為什麼蝴蝶們都說喜歡奧黛爾多一點了。”
諾曼讓火條麻躺倒,選了他尾部膨脹的最厲害的那一段,把針頭紮進去,推入液體。
那裡原本應該是孕育卵鞘的地方。但母艦上隻有他和火條麻知道,裡面根本沒有什麼卵鞘,隻是憑借藥物和植入物制造出來的障眼法。
注射過後,火條麻痛苦地蜷縮起來,靜靜忍受接下來的排斥反應最劇烈的一段時間。
諾曼讓他一個人靜靜躺倒,自己扔了針筒,回到寄生蜂附近。
看着那已經發育出完整的肢體部位的寄生蜂,諾曼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在那幾縷垂到他臉頰邊的銀發讓他的笑臉晦暗不明。
飛行器的控制台上傳來一句公開播報:
“高級衛兵庫爾塔和助手K09已經回到母艦,正在等待接駁。意識系統請求坐标:……”
火條麻甩了甩頭,罵出髒話,但顯然已經從劇痛中恢複過來了。
諾曼看着火條麻狼狽的樣子,嘴角的冷笑沒有褪去:
“在軍事基地的那個瓦萊麗,是你的同族吧?有些毛蟲選擇了當軍事基地的走卒,而有些選擇了——”
他搖了搖被密封的廢棄針筒。密封袋裡已經有幾十根這樣的垃圾,每根都标注着不同的日期,最早可以追溯到火條麻在暴風地的時期。
火條麻緩緩移動着因為注射而浮腫的尾巴,每挪動一下都罵出一連串髒話:
“我當孕母是逼不得已,你當軍事顧問是自願的。所以我比你高尚,顧問大人。而且我知道是你讓那隻死蜜蜂偷偷改了坐标。你想幹什麼?”
“我不清楚。”
諾曼收起了笑容,手裡玩着一支新針筒:“哦,可能是你們不該背着我打奧黛爾的主意。否則我們一起暴露。我知道你承受不了輸的後果,所以這次我隻給你們一次警告而已。懂了嗎?”
針筒在他手裡即将崩裂。
火條麻揚起頭,仿佛是在觀察諾曼,又好像是在看着針筒:
“你知道她現在可能已經死了吧?”
“我不在乎。”
諾曼彈了一下針筒,它的尖端掠過一絲光芒,猶如他冷冰冰的眼睛:“她對我來說是備選方案,對你們來說卻是唯一的出路,是不是?我願意打這個賭。”
火條麻壓低了聲音:
“啊,她沒在這裡聽見你說出這種情話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