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條麻說得對。我們有翅種族不應該和其他種族混合在一起,他說過等到卵孵化之後将軍答應他……”
一隻陌生的毛蟲在暗處叫住了奧黛爾:
“請您暫時停一停。我有話對您說。我叫十一岚,是紫夫人的孕母。”
這隻毛蟲沒有絨毛,每一節身體都有亮藍色的斑紋眼睛,而且也和火條麻一樣有分叉的長尾巴。
她搖頭,從路過的服務員背負的餐點裡取出一份,當着這位陌生孕母的面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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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支樂曲之後,蝴蝶們跳累了舞,輕拍翅膀各自到角落裡啜飲酒水。
衛兵把紫夫人送給火條麻的慶祝禮物,一株原産于暴風地的絞殺藤擡入舞池中央。賓客們同時仰頭觀察着這株舉世稀有的植物,沉默之下的各種情緒仿佛要撕破舞廳的穹頂。
火條麻今天已經喝了不少佳釀,此時無所謂地擡起手,表示自己已經見怪不怪:
“諸位。紫夫人的禮物就在這裡,我們是站在原地傻看,還是要狂歡到紫夫人在暴風地都能聽見?”
他說完就倒在後面幾個孕母的懷裡。那幾個孕母看起來都頗受紫夫人的寵愛,尾巴上有她的烙印。想必今晚火條麻要得到一些來自舊主人的教誨。不遠處,西将軍的孕母還在看着絞殺藤,有些憤憤不平,有些若有所思,還有一個在……暗中偷吃服務生送來的餐點。
坐在舞池邊緣借用自己的四隻眼珠注視全場的諾曼笑了笑,伸手拿自己的酒杯,沒想到被另一個人按住了手。
黑發孕母,身穿最簡單的外出服,拿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瞅着他:
“嘿。不和我跳舞嗎?”
諾曼對她勾了勾手指,等她主動靠近時說道:
“想保住你肚子裡的那點東西,就别在我面前拟态。”
她哼了一聲,一歪頭,外表倏忽間融化了般,變回火條麻。
諾曼雙手撐着頭,吹去自己酒杯邊緣的紅色絨毛:
“你這樣比較好看。”
兩人隔着半死不活的盆栽對視。
“不行啊,顧問大人。”
火條麻拿起酒杯,舔去酒杯邊緣的瑩粉:“你參加宴會的勁頭都去哪了?蝴蝶們都還在等着舞伴呢。”
“我怕打擾了你們其他的……娛樂活動。”
諾曼的一隻眼珠始終望着别處。火條麻把酒杯扔下,幾隻蝴蝶立刻飛來,争先恐後地對諾曼賣弄翅膀。這些紫夫人的愛寵的身體都經過了改造,翅膀邊緣和尾巴末端安裝了隐藏的動力引擎,而且都按照它們的翅膀花紋塗色,隻有專業人士才能辨别出哪裡是瑩粉僞裝,哪裡是要害部位。
“愛顯擺的家夥們等不及了。”
火條麻哼了聲,離開之前這麼說道:“好好和它們玩吧。讓紫夫人知道我可沒有怠慢這群酒鬼。”
諾曼的觸須被最近的那隻蝴蝶吸引,輕輕一碰就讓對方癱軟在他懷中。他尖銳的指甲輕輕滑過這具麻痹的身體,對方卻隻是恍惚低吟。其他蝴蝶紛至沓來,翅膀翕動如同簇擁在他身邊的花叢。
這些用翅膀和金屬外殼武裝自己的美麗生物悄聲用自己的語言說火條麻隻不過是出身暴風地最底端的賤族,紫夫人送給将軍的禮物,居然也敢自稱是他們的朋友。諾曼笑出聲來,說将軍一向善待孕母,大家在這裡都是平等的,包括孵卵失敗的孕母也一樣。
不遠處的火條麻聽到這句話揚起了上半身,對着路過的服務員張開所有絨毛,把服務員攜帶的酒杯全部吓掉,其中就包括諾曼的煙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