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塔低空飛行,指揮地面的衛兵加強對蜜倉周圍坑道的清理。新的晨曦在天際醞釀,他能分辨暗紅色的光線将自己的血迹染成黑紫色,同時感到自己的肢體僵硬,每一次振翅都在牽動血迹覆蓋的舊傷口和新傷口。
但他不能休息。尤其是當着異族人的面。
一切安排妥當後,他飛回将軍身邊,剛想報道昨晚衛兵出現的異樣,被将軍示意不用。
那個異族顧問正在遠處解剖昨晚擅自攻擊庫爾塔的衛兵。諾曼的部分身體被軍事基地改造過,能輕松卸下衛兵最堅硬的後肢甲殼。撥開甲殼後,他從衛兵攤開的身體裡抽出一條尾巴,順勢拽出藏在剩下的甲殼裡的寄生蜂幼體,捧着它到将軍面前。
“中獎了。這是一隻很罕見的已經接近成蟲的個體。”
這隻幼體已經發育出了完整的頭部和四肢,腹部鼓脹,看起來躲在衛兵體内飽食了一番。諾曼一掐它的神經線,它還會抖動幼嫩的肢體。
将軍的視線沒停在寄生蜂的上面:
“讓醫師縫合犧牲的衛兵的身體。将它埋葬在本地。”
庫爾塔贊同地仰望着将軍;
“是,将軍大人。”
“深表遺憾。”
諾曼沉默了不到一秒鐘,繼續說道:“那麼,這隻寄生蜂能讓我自行處理嗎?“
“用途?“
被将軍這麼一問,諾曼拍了拍手裡的寄生蜂:
“它還沒完全死亡。我能用它做一個完美的空軀殼,也許模拟一下它在衛兵體内的情況。這種科學實驗真是讓我興奮。“
得到同意後,他把寄生蜂扛在肩膀上,離開的路上愉快地哼起了歌。熙熙攘攘的蟲群在他身邊形成中空地帶。
庫爾塔問将軍接下來是否要抓捕本地的異族進行審問,以免寄生蜂間諜批量繁殖。
西讓他暫緩行動:
“我要會見舞娘莎莎康蒂。那個舞廳的主人。本地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她的手。“
庫爾塔表示不理解:
“莎莎康蒂是個異族,而且忌憚我們在本地駐紮。她也許不會協助我們。“
“讓諾曼負責後續的事宜。他應該迫不及待等着我交給他這項任務了。時間定在火條麻的宴會上。放出我們已經成功移植蜜倉的消息。她不會放棄染指蟲蜜的機會。“
“……将軍大人,我們應該從軍事基地調任一位值得信任的顧問。”
庫爾塔盯着諾曼離去的背影:“一位出自我們家族的顧問會好過異族。這個諾曼也許能完成您的任務,但是他的思想并不由我們所控制。”
“我想讓諾曼知道他被信任。”
西對着路過的衛兵示意,讓他們繼續清查任務:“信任是毒藥,專門腐蝕他這種種族的心智。”
将軍離開時,庫爾塔深深鞠躬,腹部的傷口重新裂開。已經走到附近的沙脊上的銀色軍事顧問在此時忽然回頭,好像他能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
軍事基地對此人都做了些什麼改造?!
庫爾塔在心裡默默記下,要親自去查閱軍事基地的人員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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