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子”在嘴裡滲出一點點甜味,比起她每天吃的蟲蜜的滋味算是勉強可以入口。她不懂這種需要含在嘴裡又不管飽的食物,但她喜歡這味道。巴波把包裹糖粒的布料小心地收好,說這是絲綢做的保鮮袋,比替代蟲蜜還珍貴,必須還給長途快遞員。
“替代蟲蜜很好吃。”
她稱贊道。
巴波微笑,嘴角和眼睛的傷口讓他依然像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我也覺得替代蟲蜜比真的蟲蜜好吃。我給諾曼也送了一些,希望他能原諒我昨天的行為。不過他叫我滾開。和以前一樣。”
“他應該向你道歉。”
“不,諾曼比我先進入軍事基地。我昨天隻是……沒想那麼多。他完全可以狠狠懲罰我。這是軍事基地約定俗成的規則。後輩應該無條件的服從前輩。”
她咬着開始粘牙的替代蟲蜜:
“他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也許吧。我不太清楚諾曼的其他朋友。”
巴波查看她手掌上已經愈合的傷口,在有傷疤的地方繼續塗抹治療凝膠:“不過諾曼很聰明。他是最近幾年最好的意識解析師。而且軍事基地為他投入了很多資金,我覺得我這種笨蛋能和他共事……很好。“
她把手掌上的凝膠抹了些在巴波嘴角的傷口上:
“在莎莎舞廳裡的他比較不一樣。”
“因為諾曼的性格很難被預測。我們都說這和他的血統有關系。”
他抱着凝膠罐子,左顧右盼斟酌一會,好像也被蟲蜜粘住了嘴似的:“不過,您昨天對他做的事情還是……很好笑。我覺得挺好笑的。你看我沒有受什麼傷,但是諾曼是真的被您吓到了。”
“他?吓到?”
“哈哈。我覺得他有被吓到。所以才把您按在牆上。”
巴波說到這裡,立馬抿嘴:“話說回來,您不能這樣做了。很容易傷到自己。以前……有人隻是因為給諾曼買錯了營養液,就被他卸掉了眼睛。”
“因為他自己的眼睛不是天然的嗎?“
兩人同時發笑,沒有再提起脾氣暴躁的諾曼。
今天的課程是學習空中漂浮。巴波調低了房間的重力系統,用強壯的手臂托起她往上輕輕抛去,讓她接觸到那些懸挂的蟲類面具。她下降時每次都會降落在他的柔軟懷抱裡。
最後,她在巴波的懷中直接陷入了睡眠。因為嘴裡還有一絲甜味的關系,她覺得自己好像墜入了蜜倉深處,推開那些密密麻麻的蟲類骸骨,在自己舒緩,平靜的呼吸聲中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