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瀾,你快幫我想想辦法?母後一收到消息就病倒了,如今太子哥哥和魏元青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程瀾夢一邊穿衣起床,一邊拉下床簾擋住床内的風光。
已經方寸大亂的靈玉才沒有管裴溫倫那吃人的眼神,等程瀾夢套上外套就拉着人往外間走。
“程瀾,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就帶上騎兵去營救太子哥哥?”
“你能從京中帶走多少騎兵?你清楚流匪的方位?還是你武藝精湛能以一敵百?”程瀾夢接連抛出三問。
靈玉有些懵。
這時程瀾夢代替她回答,“京中騎兵歸骁騎營統領,沒有皇上的诏令,你一人也帶不走。襲擊太子的是流匪,什麼是流匪,四處逃竄的沒有固定居所的匪徒才叫流匪。除非深知他們習性的當地人,外人想要輕而易舉的找到他們簡直是癡人說夢。至于武藝……”
程瀾夢上下打量了一下靈玉,眼中的輕視不加絲毫掩飾。
靈玉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
就在程瀾夢以為她要惱羞成怒時,靈玉啪的一聲坐在凳子上,然後雙手捂臉開始痛哭。
這下輪到程瀾夢懵逼了,“你、你别哭呀!”
然而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靈玉反而哭的更兇了。
“太子是遇襲,不是死了,當務之急是派人前去救援,而不是添亂。”裴溫倫那冷漠的聲音從裡屋傳來。
靈玉此時最聽不得死這個字眼,她倏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惡狠狠的瞪着一雙眼睛就要往裡屋沖。
這時裴溫倫的聲音再次傳來:“太子是皇後娘娘的心頭肉,她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此時不管是靈玉在這裡大哭大鬧,還是皇後娘娘在宮中病倒,對于此事都沒有絲毫幫助,說無情一點都是添亂。
皇後娘娘作為在後宮中厮殺多年,依舊屹立不倒的勝者,内心的堅毅程度,豈是一般後院女子所能比。
程瀾夢突然明白了什麼。
靈玉整個人也定在了原地。
“可、可是母後都沒有……”
“有你在外胡亂奔走,慌亂求救,不是更惹人憐惜,讓人更相信太子此次真的兇多吉少。”
裴溫倫的話一字一句刺破真相,也擊碎靈玉的心房。
隻見靈玉低垂着頭喃喃自語:“難道我在他們眼裡隻是一顆旗子?”
程瀾夢上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雖是被他們利用,但你也是既得利者,隻看你如何想。”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人遇到危險時都是下意識先握緊雙手護住手心的肉。
靈玉明白了,她低笑兩聲,擡眸看向程瀾夢:“是不是隻要我不把自己在他人心中份量想得過重,就不會失望?”
程瀾夢卻是搖了搖頭。
正當靈玉疑惑時,就聽程瀾夢那铿锵有力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裡。
“份量不夠重,那就加重你的份量,别人自然無法再看輕你,他們隻會想方設法的拉攏你。”
“可我又不是你,我怎麼能做到讓别人看重我?”靈玉有些不甘心,同時又有點恨自己以前沒有好好讀書,不然她也學着像程瀾夢那樣女扮男裝去考科舉。
程瀾夢一眼看穿靈玉的想法,她很是無語的看了靈玉一眼,然後才一字一句的說到:“你為什麼要和我比,我沒有權勢滔天的娘親,更沒有作為儲君的兄長,而這些你都有,他們能利用你,你為何就不能利用他們呢?”
靈玉若有所思,但一刻神情又變得銳利,“你不會是要讓我去對付母後和太子哥哥吧?”
這下程瀾夢真的是想撬開靈玉的腦袋看看,那裡面裝的是不是漿糊了。
“我是讓你利用你的關系網,為自己創造價值,不是讓你毀了手裡的牌。”
察覺到程瀾夢内心的恨鐵不成鋼,靈玉上前想要拉住程瀾夢的手撒嬌,然而伸出去的手還沒行動,就被先一步截胡。
裴溫倫将程瀾夢攬進自己懷裡,避開靈玉的碰觸,“皇家最重視顔面和名聲,現在太子殿下在外遇襲,你身為公主,自然要為太子行善祈福,祈禱太子平安歸來,方能彰顯你們兄妹二人之間的手足情,陛下和文武百官被感動,也會對太子遇襲一事更加重視,皇後娘娘更是會很欣慰。”
雖然裴溫倫前面的話有些刺耳,但靈玉懂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靈玉擡手擊了一下掌,激動的說:“那我去施粥?”
“此時城裡有些大戶人家門前已經開始施粥,你此舉雖也是在做善事,但輿論影響不會大。”說着程瀾夢從裴溫倫的懷裡掙脫出來,瞪了他一眼後,才将視線重新落在靈玉身上,“方才裴溫倫說得對,皇家看重名聲,你就從名聲上下手,要想輿論影響大,那你就要做别人沒做過,或者别人辦不到的事。”
被嫌棄的裴溫倫擡手摸了下鼻子,但也沒有再将人拉回來,而是老老實實坐在了一旁。
兩人之間的互動落在靈玉的眼裡,靈玉頓時有些羨慕,心中也越發堅定自己也要成為和程瀾夢一樣的人。
程瀾夢見狀,心中也湧起笑意,送上門的金主她怎麼可能放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