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這麼久的老夫人終于忍不住了，她剛要帶着人往外走，前路突然被人攔下。

“老夫人，您都一把年紀了，何必再去管年輕一輩的事。”

老夫人拄着拐杖，怒道：“老身是一把年紀，但不是死了，任由她折騰下去，我候府還有何顔面。”

“早在您老攔着夫人，不讓夫人出門，立那些婆婆媳婦的規矩時，候府就已經沒有了顔面。”

說這話的人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早些年容和進府的時候，老夫人做了些什麼，她可是很清楚。

老夫人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盯着她自以為對自己絕對衷心的嬷嬷。

“你……”

被老夫人這樣的眼神盯着，嬷嬷理了理衣擺，神色中沒有流露出絲毫愧色。

她道：“老夫人，您也知道，奴的兒子兒媳都在這個候府裡做事，上面要他們生便生，要他們死便死。往後孫子、重孫，也都是如此，一代奴代代奴。”

說到這裡，嬷嬷擡頭看向院外，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細微變化。

“姑娘答應奴，等伺候完老夫人，便将奴一家人的賣身契還給奴，并在城外給奴一家買了一塊地，奴去看過，那塊地背靠鳳凰山，奴的兒子跟在侯爺身邊跑上跑下這些年，也有一定的見識，他道那是一塊風水寶地，日後我們在那裡安家落戶絕對能順風順水。”

是不是風水寶地嬷嬷也不在乎，她隻想有一個自己的家自己的房子，再不用三更半夜被人叫起，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對别人卑躬屈膝。

老夫人跌坐回椅子裡，她這位嬷嬷的兒子，便是前院的管家。

一想到兒子身邊的管家都已經完全被孫女控制，老夫人感覺眼前一黑。

“老夫人！”

嬷嬷提高聲音，神情卻沒絲毫慌張。

“老夫人管不住口實之欲，吃壞了肚子，快扶老夫人回房間休息。”

本來隻是裝暈吓一下這些人的老夫人聽到這話兩眼一抹黑真的暈了過去。

旁邊的大丫鬟見狀看向嬷嬷，面露擔憂：“這？”

嬷嬷卻搖了搖頭，姑娘說了，\照顧好老夫人的一日三餐就行，其他可沒交代。

老夫人這裡的情況彙報到程瀾夢這裡的時候，程瀾夢正站在候府門口。

前方，馮侍衛在套馬車。

“姑娘，您不回去看看老夫人嗎？”

跟來的管家開口問着。

程瀾夢擡眸看了管家一眼，“我又不是府醫，難道我去看一次，祖母的病就能好？”

管家微張着嘴說不出話來，其實他也隻是想試探一下姑娘，看姑娘的心是不是真的硬得下來。

馮侍衛： “姑娘，可以上馬車了。”

程瀾夢撩開裙擺，大跨步上了馬車。

她道：“去如意青樓。”

“姑娘！”

跟着坐進馬車的阿悟驚呼，那種地方姑娘怎麼能去。

馬車外的馮侍衛，卻反應平平，他驅趕着馬兒，順利前行。

然而馬車剛駛出一段，馮侍衛的聲音便從馬車外傳進來，“姑娘，天師大人的馬車在我們後面。”

他沒事了？

程瀾夢下意識想掀開車簾，最後卻生生忍了下來。

語氣平淡：“他們要跟，便讓他們跟。”

馮侍衛：“是。”

後面馬車。

臉頰光滑的太監出聲提醒對面的人，“天師大人，皇上責令大人回府思過，現在這條路不是回府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