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這裡也有一樁喜事要與衆愛卿分享。”
皇上一出聲,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還跪在地上的四人也跟着擡頭。
皇上沒賣關子,直接道:“懷柔公主,賢良淑德才華橫溢,又自願與我天宇朝結親,以促進兩國的情誼。這份大度,讓朕感慨,故朕不能委屈了公主。我天宇朝人傑地靈,好兒郎比比皆是,然最尊貴的兒郎莫過于太子,也隻有太子才能配得上公主的這份情誼。”
“衆愛卿聽旨!”
“懷柔公主,德才兼備,自即日起封為太子側妃,并賜名柔側妃,與太子妃共同輔佐太子,管理好東宮各項事宜,大婚事宜年後開始準備。”
“靈玉公主,天生麗質、秀外慧中。魏世子,英姿勃發、玉樹臨風。實乃佳偶天成,今,為兩人賜婚,望二人以後攜手共濟,舉案齊眉。
“秦殊遇王玉琪,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望二人效仿檀郎謝女,結秦王兩姓百年之好。”
一連三道旨意,三樁婚事。
衆人齊齊跪下行禮叩拜。
魏世子靈玉公主,秦殊遇王玉琪,這兩對大家都樂見其成,唯獨這懷柔公主入住東宮,讓衆人吃驚不少,尤其是之前她揚言中意天師大人。
不過比起他們之前的感情糾葛,殿中衆人更看重這裡面的利益糾葛。
太子殿下乃國之儲君,牽一發而動全身。
程瀾夢不關心這些,她隻盼着這場宴會能早早結束。
隻是往往越是這般,越是不能如意。
“程姑娘,不知可否與我單獨聊兩句?”
賜婚後,被該站在人群裡接受所有人祝福的懷柔公主來到程瀾夢的面前。
“去吧。”
容和推了推女兒的手。
她知自進宮後,女兒便一直緊繃着心緒,處處照顧着自己,并沒有一刻放松。
程瀾夢見狀看向身後的阿悟和嬷嬷。
阿悟嬷嬷皆鄭重點頭。
出了殿後,懷柔公主有些不解,“這是在皇宮,不會有什麼危險,程姑娘為何這般緊張?”
程瀾夢望向遠處的夜空,沒有解釋。
“公主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懷柔公主見狀收起心中的打探,她學着程瀾夢的樣子,将雙手背在身後,擡眸仰視夜空。
“程姑娘,你曾因為臉上的胎記而自卑過嗎?”
程瀾夢以為她想說的是裴溫綸,不成想關注竟在這胎記上。
對于不曾發生過的事,程瀾夢不好發表自己的看法。
久久沒有聽到回應,懷柔公主轉頭看過來,卻見程瀾夢取下了頭上戴着的帷帽。
懷柔公主不知她要做什麼,隻能靜靜的盯着她看,下一秒她的眼睛突然睜大。
“我不知公主想要聽到什麼答案,人對美醜确實存在着偏見,不是因為他們心思狹隘,而是人對美好的事物都有下意識的向往,天性使然。但一瞬間的美好和向往能定格永恒嗎?這是不一定的,再者說,嫉妒怨恨也會讓美好變得醜陋,同樣,貧瘠也能開出美麗的鮮花。隻要自己能放過自己,外人的看法便隻是外人的看法。”
見自己真的不是眼花,那顯眼的胎記真的隻是僞裝,她道:“你、你不怕我去殿裡拆穿你?”
程瀾夢勾唇笑了一下,視線再次看向遙遠的夜空。
“這世間有一種毒,吃下去毒素便會在臉上堆積,跟尋常胎記一模一樣,無論是外面的大夫還是宮裡的太醫,都查不出異常。”
今日與娘親待在一起,恐娘親擔心,她才沒有用藥。
懷柔懂了程瀾夢的意思,無憑無據,她不怕自己去大殿揭穿。
隻是……
“這世間真的有如此神奇的毒?那要是被人用作殘害他人,是不是也不容易被查出來?”
生在皇宮,懷柔公主見識過太多人性的肮髒。
這個問題,程瀾夢也問過江園園。
她道:“此毒堆積在臉上時,其實也是在排毒,四五個時辰後毒素便能排除幹淨,中毒之人自然能有所察覺。”
“哦。”
懷柔公主若有所思的點頭。
見她不再問其他的,程瀾夢正要返回大殿,便見阿悟一臉焦急的從大殿裡面走出來。
程瀾夢趕忙迎上去。
“姑娘,夫人被皇後娘娘的人帶走了!”
“可是有說什麼事?”
阿悟搖頭:“來人隻說皇後娘娘想見一見夫人,奴婢和嬷嬷無法阻攔。”
說着阿悟便要往地上跪。
程瀾夢伸手攔住,“皇後娘娘想要召見,你們沒有理由阻攔。”
“那……”
“别慌,這是皇宮娘親與皇後娘娘又沒有糾葛,娘親不會有事。”
這話是勸慰阿悟,也是勸慰她自己。
懷柔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但從程瀾夢的表情中能看出她的緊張與擔憂,于是上前問到:“可是出了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程瀾夢搖了搖頭,這是娘親與皇室的糾葛,外人幫不了忙。
後殿。
容和現在滿心滿眼都在記挂着女兒的身體狀況,根本無心應付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說了什麼話她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