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陳蘇國的使臣到了。”宮人進來彙報。
皇上突然舒出一口氣,“春闱人選再議,今晚先把使臣們照顧好。”可不能再出現上次蒙國使臣來訪時那等事。
太子領會到皇上的未盡之言,眼神微黯。
蒙伽小王子完全不将他們天宇朝看在眼裡,作為天宇朝的未來接班人,太子殿下自然覺得屈辱。
另一邊,裴溫綸領着程瀾夢等人終于到達宴廳,此時宴廳裡坐着的人并不多。
見天師大人竟然親自為程國候府的人引路,他們紛紛起身行禮。
這樣的場合,男女眷是要分開坐,裴溫綸将人送到後邊去了男賓那邊。
朝廷官員更新換代,加之容和以前從沒出門應酬,故而宴會廳中大半女眷她都不認識。
程瀾夢擔心娘親不習慣,時刻守候在一旁。
這時門口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
有女眷起身,“見過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
程瀾夢倏的擡眸順着衆人的視線看了過去。
昌平公主酷愛穿紅衣,今日也例外。
先皇沒去世時,昌平張狂,府中面首無數,先皇去世後,她被關在公主府,面首也都逃離幹淨。
說起來,昌平這一生并沒有正兒八經出嫁過,因此她的頭上還頂着公主的頭銜。
今日是寓意團圓的新年晚宴,太後又還健在,她自然在受邀之列裡。
隻是這昌平從不知什麼是收斂,這不一進來她便朝着廳中貴女發難。
不管昌平有沒有被皇上厭棄,她始終是一國公主,又還有太後在為其撐腰,在場的人敢怒不敢言。
就在程瀾夢埋頭研究桌上的食物時,一道強烈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這視線攻擊性太強,程瀾夢無法忽視,随即循着身影看過去。
昌平公主笑道:“幾日前,程姑娘與懷柔公主在擂台上比試,程姑娘你一戰成名,本宮雖未能親至,但聽過數次宮人的描述。”
“宮人說你的畫非常逼真,就像是照着街景拓印下來一般,再有就是程姑娘你的畫作色豔麗,本宮從未在畫作上見過這般濃烈的色彩,不知程姑娘能否将這些色彩的制作方法教于本宮?”
自從那日擂台比試後,無數鐘愛繪畫藝術的人湧進制衣作坊,隻為求些許染料回去作畫。
可染布坊所用染劑都在缸裡,做染料用,至于用來畫畫,工人們聽都沒有聽說過。
故而很多人無功而返。
程瀾夢起身行禮,“公主乃千金之軀,哪用親自制作,臣女名下有一小小作坊開在臨安城大街上,公主要用,打發一下人前去購買即可,何須費時費力。”
昌平公主的臉色沉了下來,自己都這般說了,她難道不應該主動将制作方子雙手奉上?
程瀾夢一臉坦然回視。
昌平随即将視線落在程瀾夢身側的容和身上。
她道:“容和,我們姐妹怕是有十幾二十年未見了吧?時隔多年再次進宮,你可千萬不要迷路。”
其實容和出嫁前,跟這位昌平公主也不熟,對此她隻是點頭颔首。
一拳打在棉花上,這讓昌平更加氣郁。
正當她還要說什麼時,太監尖銳的聲音從門口的方向傳來。
“皇後娘娘駕到。”
原本坐着看戲的衆人,連忙起身,恭迎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