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瀾夢做了許久的心裡建設，才心甘情願的換上這套衣服。

打扮好的母女倆手挽手走出遠門，結果一早的好心情在遇上程敬時消失殆盡。

程敬是一個文人，今日這樣的場合，可以不穿官服，故而他在裡面穿了一件天藍色的交領長衫，外面罩了一件月牙白的長衫，腰封上墜着一塊白玉，白玉的形狀讓程瀾夢頗為眼熟。

程瀾夢正要找借口不與程敬同行。

一個人影從院中追出來。

“侯爺，您的扇子忘了拿。”

匆匆将扇子遞給程敬後，江園園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站着的程瀾夢和容和一行人。

她隔着人群遙遙一禮，随後帶着人返回院中。

反觀程敬則是一臉的春風蕩漾。

誰能想到他一把年紀了，還能得此如花美眷。

心情蕩漾的他直接上了馬車，不與妻子女兒同行，免得影響了一天的好心情。

此舉讓程瀾夢稍稍看他順眼了一點。

容和上了馬車後，則有些疑慮。

“江姑娘究竟圖什麼？”

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跟着程敬。

“江園園是個聰明人，她從不将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但這個世道對于女子有太多的苛求，她需得尋一個能讓她挂靠的男人，然後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個男子能對她百依百順，而且她還不用生孩子，孝敬父母什麼的。

最好是還有點權勢。

這般篩選下來，程敬倒成了最合适的人選。

老夫人那裡有江園園的祖母應付着，程敬這個年紀也不會想着要孩子。

最最重要的是，江園園不愛做那種事，也不願意迎合男人，故而和程敬在一起的日子，她都是用藥。

程敬沉浸在藥物裡飄飄欲仙，還以為自己重回二十歲。

完全不知道他的精氣神在被這些藥物一點點掏幹。

程敬身邊的人察覺到了一點異常，但有程瀾夢幫着江園園打配合，他們即使看出異常也不敢言。

最後這點，程瀾夢并未同娘親講。

“城西新開了一家青樓，幕後老闆其實是江園園。”

“真、真的！”

容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程瀾夢點頭。

其實江園園一開始跟她說的時候，她也大吃一驚。

對此，江園園道：“和女人的錢比起來，男人的錢太好賺了，女人要管家，花錢顧頭顧尾，男人頭腦發熱随随便便便能一擲千金，我幹嘛不掙他們的錢。”

此話有理，但程瀾夢覺得江園園開青樓絕不是為了賺錢那麼簡單。

但江園園不說，程瀾夢也沒有追問。

兩人聊着聊着，馬車不知不覺到了宮門口。

馬車停下後，程瀾夢掀開簾子正要出來，就見前方攔着的侍衛突然讓開了道。

程瀾夢似有所感，她擡頭朝前方看去，果然見到高大的馬匹上坐着俊朗出塵的裴溫綸。

馬車徑直入内，一旁排隊等候下車的大臣家屬，紛紛露出羨慕的目光。

這寒冬臘月的，誰不希望能在馬車裡多坐一會兒。

皇後寝宮。

聽完宮人的彙報，皇後娘娘轉頭看向旁邊的侍女，“那日裴溫綸不是說，鐘意的女子不是程家姑娘？”

侍女點頭：“是啊娘娘，可這幾日坊間關于程家姑娘和裴大人的傳聞一直沒有斷過，奴婢也不知裴大人這是何意了。”

皇後娘娘伸手撥了撥妝盒裡的珠玉，“是何意，過了今晚便一清二楚，且看着吧。”

東宮。

正準備出發的太子殿下也聽完了宮人的彙報。

“若天師大人鐘意的真是程表妹，對程表妹來說也是一件幸事。”

太子殿下詢問身旁的人，“對了，讓你安排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宮人點頭。

如此太子殿下放下心來，容和姑姑終于有了入宮的機會，不能讓不懂事的人沖撞。

随即太子殿下又想起一事，隻見他眉頭輕皺：“程先生何日回京？孤讓你傳的信傳了嗎？”

過完年，朝廷便要着手準備春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