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拉攏人心，待到那日，他們才會為程瀾說話。

她眼底的認真與執着讓裴溫綸沒有了言語。

“公子，該進宮了。”

留守在暗處的烈二出聲提醒。

今日宴請陳蘇國的使臣，程瀾夢可以不出現，但裴溫綸卻不行。

裴溫綸從懷裡拿出一物放在桌上，“不管去哪，東西帶好。”

程瀾夢一臉詫異的上前拿起袖箭檢查，她發現這袖箭不僅完美複刻了她之前找人做的，而且比之更加精良。

果然有些東西就得交給專業的人做。

程瀾夢轉頭正要誇誇裴溫綸，卻發現人早走了。

“看在你還知道回禮的份上，下次你再進我屋不給你臭臉。”

程瀾夢一邊嘀咕，一邊掀開袖口将袖箭綁在手臂上。

思慮再三她沒有回候府，但她也沒有留在客棧裡，離天黑還有一會兒，接着這個時候還能做一點事。

臨近年關，店鋪需要盤賬還有借機維護客戶，程瀾夢有些不放心，便坐着馬車去店鋪附近看看。

這一看，還真有驚喜。

“年終促銷，回饋新老顧客，店裡所有産品均八折優惠，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一名店鋪小哥拿着一個古代版喇叭站在店鋪門口，對着大街上賣力的呐喊着。

這是程瀾夢開店初期召集各店鋪掌櫃，教的促銷手段之一，沒想到今年已經能活學活用。

店鋪裡面也是一番熱火朝天的畫面，她那位娴靜優雅的公主娘，此刻穿着幹練的員工服，自信娴熟的為客人介紹着産品，臉上不見絲毫的憂慮。

對于娘親的這種改變，程瀾夢很滿意，正當她要放下簾子悄聲離去時，餘光卻注意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片刻後，茶樓。

程瀾夢接過茶小二泡好的茶，揮退了茶小二。

靠窗的包廂的便隻剩下程瀾夢和程瀾夢對面的人。

王修明自進茶樓後便不敢直視程瀾夢的眼睛，尤其是注意到程瀾夢的表情帶着似笑非笑的了然時，他羞愧的想要在地上找一條縫鑽進去。

這不，程瀾夢還沒說什麼呢，王修明便先一步舉手發誓：“老夫絕對沒有亵渎公主的意思，我、我隻是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最後這句他顯然有些底氣不足。

他這樣，程瀾夢倒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要不要跟他說了。

程瀾夢起身弓着腰，伸出雙手為院長倒茶。

心虛的王修明連忙起身：“我、我自己來就好。”

程瀾夢道：“院長一開始便認出我的身份？”

這話勾起了王修明的回憶，他道：“她年輕時也扮過男裝，和你現在這樣很像。”

聽聞母親也曾女扮男裝過，程瀾夢一臉的意外。

她不由得想起魏王妃的話。

“你……那時便喜歡我母親嗎？”

否則記憶怎會如此深刻。

見她直言，王修明也沒了再隐藏的意思，他将視線投向窗外。

“那個時候我是宮中皇師，專門給皇子皇孫們授課，公主性子活潑，可能是常年在宮裡生活，她對宮外的生活非常向往。”

“先皇在世時，每年夏季炎熱時便會去城外的皇城寺避暑，這個時候宮門的守衛便不會如平時那麼森嚴，後來公主買通禦膳房的一個廚子，這才得到了出宮的機會。”

聊起那段最美的時光，王修明一臉的懷念。

“後來……”

說出這兩個字，懷念被落寞替代。

“我是夫子，她是學生，這段感情羞于啟齒，我甚至不敢向她表明心意，拍她被世人诟病。”

“為了斬斷這份不該産生的感情，我向先皇提出了辭官。那時先皇病重，先皇見了我一面，得知我去意已決，便沒再挽留。”

再後來的故事，院長即使不說，程瀾夢也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