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人群裡有人不滿了,“這位兄弟,别怕,讓他們問,看他們能搞出什麼花樣,我們行得正坐得端。”
“對!”
被人架起來,領頭隻能對魏元青說:“好,你問。”
魏元青握着手中的劍,圍着領頭轉了兩圈,抛出第一個問題:“你們家住哪裡?”
“出城二十裡路家村。”
“家有幾口人?”
“我父我娘,我弟我妹我妻我孩,共七人!”
“一年收入幾何?”
地方的婦人搶答:“家有三畝薄田,夫君偶爾進城做幫工,一年大概有一二兩銀子。”
“哦,一年收入才一二兩,你們夫婦卻能拿出十兩給小姑子買一盒胭脂,看來你夫婦二人對小姑子很好。”魏元青贊歎。
此話一出,旁人卻驚了。
“十、十兩?!”
領頭的見狀臉色一變,他踢了婦人一腳,然後同魏元青解釋:“家母給妹妹尋了一好人家,臨出嫁前,家母想着要好好捯饬一下妹妹,才拿了貼己錢讓草民帶妹妹來這胭脂閣買胭脂。”
魏元青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舍得花十兩給你妹子買胭脂,卻舍不得花幾十文給你妹妹買一身好衣裳,還真是隻要面子不要裡子。”
見王師傅已經做完所有檢測,從馮侍衛身後走出的程瀾夢,聽見魏元青這話不由得笑了一聲。
領頭頓時惱羞成怒:“你!你們!你們這是故意要羞辱我們!”
程瀾夢擡起手啪的一聲,摔了手中暖手的爐子,聲音狠厲:“是羞辱你們,還是你們故意收了他人的錢财陷害我胭脂閣,此事還尚未有定論,你少在這裡叫屈!”
程瀾夢從出現到方才,除了讓人敲擊銅鑼整出大動靜外,一直都是溫溫和和的,冷靜而又理智。
這聲巨響,才爆發了她的脾氣,讓衆人意識到眼前的小東家不是尋常人。
周捕快也被程瀾夢的舉動吓了一跳,他剛想呵斥,便聽程瀾夢說:“方才,我讓王師傅檢查了我店上的所有胭脂,為了防止大家說我們這是臨時做了手腳,又派人去相熟的顧客家裡,取了他們最近購買的胭脂回來,現在讓王師傅同大家說,我胭脂閣出售的胭脂,是否有用鉛粉!”
王師傅繞過桌子站出來,她面向衆人拱手說到:“胭脂閣的所有胭脂裡面都沒有添加鉛粉。”
“沒有鉛粉?怎麼可能,沒有鉛粉你怎麼做胭脂?”過來看熱鬧的同行忍不住問道。
程瀾夢朝此人拱手:“吳掌櫃。”
吳掌櫃回禮,他将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吳掌櫃,你這就不對了,人家要是告訴你她的胭脂是用什麼做的,你們以後争相效仿怎麼辦。”
人群中還是有理智的人。
程瀾夢卻在此時拱手對大家道:“謝大家為我胭脂閣考慮,但今日既然已有姑娘因鉛粉受害,若是大家繼續用鉛粉制作胭脂,受害的姑娘夫人們隻會越來越多。故,今日我将胭脂閣制作胭脂的方法公布,有意願的都可取用。”
“真、真的!”吳掌櫃瞪大了眼睛。
多說無意,程瀾夢朝身後的許姐示意。
許姐立馬擡起雙手在空中鼓掌,“對胭脂制作方法感興趣的請随我來!”
白撿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人群瞬間被許姐帶走大半。
沒了群衆撐腰的鬧事之人,頓時有些心虛。
程瀾夢見狀不想與這些人啰嗦,她從碧翠手裡接過銀票,來到這些人的面前,她道:“胭脂閣的胭脂裡沒有添加鉛粉,她卻因鉛粉中毒,可見你們帶來的胭脂,根本就不是我胭脂閣的。”
“你、你胡說!”領事隻能硬着脖子抵死不認。
“我胡說?”程瀾夢低笑了一聲,她揚了揚手中的銀票“這世上誰都可以胡說,唯獨這個東西不會胡說。”
“讓我猜猜拿錢讓你們辦事的人給了你們多少銀子,十兩?”
領事扭頭不為所動。
程瀾夢便在婦人面前蹲下,“二十兩?”
婦人看着程瀾夢手中的銀票咽了咽口水。
“我這個人做生意,一向講究以和為貴,能花錢消災的事,就不會心疼錢。”說着程瀾夢從地上起身,随後坐回椅子裡。
此時,雙手分别放在兩邊扶手上,翹起二郎腿的她,像極了纨绔的二世祖。
“現在我手中一共有兩百兩銀票,面值分别是一百兩、五十兩、二十兩、十兩和五兩。你們當中若有人肯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你知道的事情,便可以拿走其中一張。”
“在場所有人都可做這個見證,我程瀾夢說到做到!”
兩百兩!!!
現場沒走的人,都被這個數字驚呆了,他們中大多數人都和鬧事的人一樣,家中一年收入頂多一二兩,這兩百兩就相當于他們一百年的收入!
原本之前同情鬧事人,真相揭露後又憎惡這些鬧事人的圍觀群衆,此刻都化作了一種心情,那就是羨慕。
有這兩百兩,哪怕是承認了罪行,去牢裡坐上幾年,也相當可以啊!
很顯然有人就是這樣想的。
“我說!我說!是我們家漢子……”
“咻!”
一支利箭穿空而來,瞬間洞穿婦人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