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溫綸手中的佛珠停下,眼眸輕擡:“哦,那說說看,今日是誰給了你膽子。”
程明然眼神閃躲:“沒、沒有誰。”
裴溫綸偏頭:“嗯?”
意識到危險,程明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開始忏悔:“天師大人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貪魏王府上的酒,多喝了幾杯就開始胡言亂語,我錯了,我錯了。”
說着他雙手撐地便要磕頭。
裴溫綸一個眼神,程明然的舉動便被人制止。
裴溫綸起身朝着程明然走過來:“錯沒錯我們稍後再論,我這個人最不喜聽人糊弄我,知道上一個這麼混弄我的人在哪嗎?”
程明然盯着視野裡出現的鞋尖,頭搖成了撥浪鼓。
裴溫綸饒有興緻的低下頭,湊在他的耳邊,輕語:“就在你腳下,我用他填了地基。”
知道裴溫綸可怕,但沒想到他會可怕到這種程度的程明然,直接癱軟在地。
“天師大人,民女就這麼一個弟弟,您何至于如此吓他。”清麗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
早知她已到來的裴溫綸回頭:“你聽見我說什麼了,就認為是我在吓他?”
程瀾夢順勢而下,“哦,既然天師大人沒有吓他的意思,那就讓他随民女回去吧。”
裴溫綸起身,一邊搖頭一邊重新回到搖椅上。
“我想知道的事情,他還沒說清楚,可不能走。”
這邊程明然一臉希冀的望着程瀾夢,眼神中卻含着一絲控訴——家姐你怎麼才來。
程瀾夢現在才不想理這個蠢人。
她緩步來到裴溫綸面前,然後屈身行禮:“天師大人,他就是一蠢貨,喝醉酒胡言亂語,還請天師大人不要與他一般見識,待民女将他帶回府後,定會讓父親好好管教。”
這話引得裴溫綸一聲低笑,“你的意思是,我若與他計較,便是和他一樣是個蠢貨?”
程瀾夢再次道歉:“天師大人見諒,民女無此意。”
裴溫綸卻還不願放過:“姑娘這意,就是本大人在胡攪蠻纏?”
程瀾夢咬牙,正要問他究竟想要如何時,就聽他突然轉移話題。
“魏王妃帶你去内室和你說了什麼?”
程瀾夢瞬間擡眸,眼裡似有不解。
裴溫綸沒有賣關子,他道:“魏世子是皇後娘娘為靈玉公主選中的驸馬,你若是不想淌這渾水,最好盡早表明。”
說到這裴溫綸的視線再次定格在程明然身上,眼神變得深邃,“倒不成想,有人提前幫你撇清了關系,把本天師當成擋箭牌。”
“這招夠絕,就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能力承受後果。”
來的路上程瀾夢也想通了其中關鍵,如江園園所言,程明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喝醉,然後說那些話,程明然怕是知道什麼,所以故意為之。
隻是他找誰當擋箭牌不好,偏偏挑中裴溫綸。
程瀾夢再次屈膝行禮:“天師大人口中的後果,是今後無人敢娶民女嗎?若真是,那民女今後定對大人感恩戴德。”
裴溫綸:“你!”
程瀾夢無視他的怒意,轉頭看向程明然:“程明然,還不起來,謝天師大人,大人有大量不同你一般見識。”
程明然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拱手緻謝。
回府的馬車上。
程明然還是一臉的難以相信,“我們就這樣走了?”
程瀾夢緊閉着雙眼,聞言冷哼一聲:“你若是想回,可以讓馮侍衛送你回去。”
“不不不。”程明然立馬搖頭。
未來姐夫太狠了,短時間内他都不想再見。
放松下來的程明然打開雙手靠在車壁上,正要撩開窗簾看看外面的景色,程瀾夢的聲音便徐徐傳來。
“說吧,未來我和裴溫綸會發生什麼。”
程明然倏地坐直身體瞪大眼睛:“什、什麼未來?”
程瀾夢任就保持着上車時的姿勢,聽他否認也沒有急着反駁,而是給他自圓其說的機會。
“你今日為何要裝醉,叫裴溫綸姐夫?”
程明然早就猜到要問這,于是他搬出想好的理由,“魏王府家大業大,位高權重,想要和他們家結親的人數不勝數。我們程國候府啥都沒有,而且照現在這樣下去,以後能不能保住爵位都難說,這般不般配,家姐你嫁進去怕是會吃苦,索性我們幹脆就不要娶淌這渾水。”
“那又為何是裴溫綸?”
“上次我見天師大人送家姐你回來,心想天師大人還是記着我們程家的,怎麼說祖父也是随裴家軍出征犧牲在戰場,所以這次便想着也用用天師大人的名頭。”
說完程明然低下了頭,擺出一副知錯的模樣。
此時程瀾夢緩緩睜眼,隻見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明然,“演,接着演。”
“姐,我沒有,我真的隻是……”
“一個人一夜之間性情大變,突然發憤圖強,而且還知道了很多事,不是有什麼奇遇,難道是腦子突然開竅?”
自己能穿越,重生這種事,程瀾夢覺得有存在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