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上次裴溫綸暈倒在自己面前,是試探?
程瀾夢的心情頓時有些複雜。
被靈玉公主這麼一耽擱,前方已經沒有裴溫綸的身影,程瀾夢也沒再追。
然而等她收拾好東西,踏上馬車準備回城時,卻發現早已走了的人此刻竟然在自己馬車裡。
程瀾夢看向一旁的魚叔。
魚叔一臉無辜,方才他有拼命暗示姑娘。
“還不上來,是打算走回去?”裴溫綸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帶着一如既往的慵懶。
程瀾夢突然有種被上位者戲弄的不悅。
程瀾夢退後一步對着馬車躬身行禮:“夫子身份尊貴,學生馬車簡陋,恐無法搭乘夫子,還請夫子另乘其他馬車。”
她就差把趕人二字貼在臉上。
裴溫綸一把掀開面前的車簾,酷似狐狸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程瀾夢,“我哪惹到你了?”
下意識的寵溺,讓馬車上馬車外的人都愣了愣。
“咦,程兄,你還沒走啊!”
背着書袋從院子裡蹦蹦跳跳跑出來的人,見到程瀾夢立馬雙眼放光。
正想着怎麼緩解這個尴尬時刻的程瀾夢,立馬朝他擺手“你不是說有個問題想問我嗎,正好我坐你的馬車回城,我們車上邊走邊說。”
“好啊!”舒承恩喜歡熱鬧,有人陪自己坐車,他巴不得呢,也就沒去想程瀾夢口中的問題是咋回事。
馬車上,裴溫綸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一旁的魚叔趕緊低下頭。
裴溫綸不是上趕着往他人面前湊的人,察覺到程瀾夢的疏離,接下來的幾日出了上課的時間,其餘時間他皆沒再出現在程瀾夢的面前。
程瀾夢最初還有些不适應,但很快其他事就轉移了她的視線。
江老夫人帶着孫女比預計時間早到了兩日。
因為是好閨蜜,江老夫人到的這天,老夫人要求府裡所有女眷必須在場。
這日恰逢書院休沐,程瀾夢給了老夫人這個面子。
隻是江老夫人從馬車上下來,見到容和時,卻沒給容和面子。
江老夫人年過六旬,頭上帶着抹額,手裡拄着拐杖,看似老态龍鐘,但氣色卻很好,絲毫不像是才經曆過長途跋涉的人。
“喲,老姐妹,我們終于又見面了。”
“可不是嘛,自從上次一别,怕有二三十年了。”
老夫人上前握住江老夫人的手,一臉的激動。
江老夫人也是一樣,見老姐妹還是和以前一般富态,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容和,“老姐妹,看來你的這位兒媳把你伺候的很好,不愧是皇家出來的人,伺候起人來也完全不一樣。”
程瀾夢從人群中走出來:“老太太慎言,這明事理的知道您是在誇我娘,不明事理的還以為您老是在埋汰皇室中人。”
江老夫人的目光落在程瀾夢身上:“你是何人,長輩說話,哪有小輩插話的份!”
這話頓時惹來程瀾夢的冷笑,“當着女兒的面,奚落母親,算什麼狗屁長輩。”
“你!”
江老夫人擡手指向程瀾夢,聲音微微顫抖着。
這時馬車車簾再次從裡面掀開,戴着帷帽的女子從裡面下來。
“姑娘勿怪,祖母性子直有什麼便說什麼,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姑娘不要同祖母計較,園園在這替祖母賠不是。”
說完,此人對着程瀾夢屈身行禮。
此人便是江老夫人的孫女,江園園。
這兩天氣溫驟降,江園園身上已經換上了冬裝,白色圍脖纏繞在頸肩,将她的臉頰襯的越發嬌小可人。
很難想象這麼一個看似剛剛及笄的小女生,竟已經被退過三次婚。
就在程瀾夢出神時,旁邊的老夫人出聲:“好了!一句玩笑話而已,你娘都沒有說什麼,你在這裡插什麼嘴。”
“呵!”程瀾夢氣笑了,她剛要再說什麼,手腕突然被人拉住,随後一向習慣站她身後的容和,竟主動走到了人前。
容和向江老夫人和老夫人行了一個禮,“母親、江夫人,夢兒如何,自有我這個娘親管教。”
說着容和拉着女兒轉身往裡走,“江夫人如此随意,想必也用不着接待,兒媳這就告退。”
容和的言行,讓在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她、她何時這麼硬氣了?
跨進門内,感覺到娘親手臂傳來的顫抖,程瀾夢反握住娘親的手,給她力量。
感覺到來自女兒的支持,容和緊繃的臉頰終于放松了些許。
做出如此大的改變,容和一時有些無法平複,她将自己關進了内室。
程瀾夢守在門外,然後喚來了嬷嬷。
“這幾日可是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