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送的?還是自己買來搭衣服的?
唐雲明之前拍的照片裡可從來都沒出現過這枚戒指。
顧予岑向前抓住楚松硯的手掌心,垂眸盯着那枚戒指,揶揄道:“戒指不錯,這是楚哥拍攝時的護身符嗎,套得這麼牢?”
“随便戴戴。”楚松硯抽回手。
“哦。”顧予岑拉長音,接着說:“楚哥的随便,肯定有别的用心,我也得學學,之前和蔣前輩拍戲的時候,他每天晚上都會看經書,說這樣提前靜心,第二天戲才拍的好,當時我就和他學了這一招,現在看來又能跟着楚哥多學一招。”
“這戒指哪買的?我明天也出去買一個。”他又說。
楚松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顧予岑也勾着唇角笑。
兩人對視數秒。
顧予岑收回手,“開玩笑的。”
他掏出煙盒,遞到楚松硯面前。
楚松硯伸手捏了一根出來,但沒準備抽,就那麼掐着。
顧予岑也沒管他,給自己點了一根。
吐出片糜煙,顧予岑像是自在不少,接着開始聊些有的沒的:“他們聯系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什麼恐怖片呢,《陰霧守》這名字叫的,又悶又沉。”
“看劇本之後就感覺這名字挺合适的。”楚松硯掐破煙裡的爆珠,又說:“劇情也挺沉悶的。”
“嗯。”顧予岑應了聲:“我剛看完劇本的時候,通了個宵,就想這角色是什麼樣的,怎麼都感覺和我搭不上邊,演出來應該不倫不類,但他們和我說,是你推薦我的。”
顧予岑演的角色——遲暮,算是那種陰郁少年的人設,沒什麼朋友,形單影隻,卻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情景出現,像個随機刷新出現點的鬼魂,但每次都能用合理的理由搪塞過去,算是一條揭穿真假世界聯系的線。
其實從兩人以往出演角色的偏好上來看,楚松硯更适合遲暮這個角色,顧予岑則更适合張傺。但偏偏就對調過來了。
顧予岑又說:“我在你眼裡像個愛搞跟蹤的小鬼嗎。”
楚松硯笑了笑,抽過來他在手裡把玩的打火機,叼住煙,點燃,而後深吸了一口,才說:“沒,單純覺得你演技不錯,可以試試,而且江酖賀遲遲不定下演員,就沒法進組開機,我過段時間還有事,想空下來休息一段時間,不想臨時被抓進劇組裡,就病急亂投醫了,沒想到誤打誤撞,真就成了。”
顧予岑挑挑眉頭,不置可否道:“還真是誤打誤撞了。”
兩人這麼多年,第一次撞到同一個劇組裡。
算算上次兩人這麼心平氣和地聊天的時間,應該是六年前了吧,還是在兩人各自拍攝自己第一部戲的時候。
竟然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明明好像時間從來沒向前走過,對方的近況消息也從未錯過,但就是這麼突然,一下子,就都變得不再像曾經那樣了。
顧予岑細細地看着楚松硯的臉。
之前看他,要麼就是在活動上,遠遠地往上一眼,要麼就是通過屏幕,把肉眼無法及時捕捉的細節都盡收眼底。很久沒像這樣——簡簡單單地看上一眼了。
這麼一看,顧予岑更加清楚,彭宇其實和楚松硯沒什麼想象的,聲音也差很多。
彭宇說話時不自覺帶着讨好,因為他奢求感情,楚松硯就是語氣平平,随便的說上兩句,就讓人覺得特煩。
明明之前還是個穿得窮酸的落魄少年,一眨眼,就變成現在這樣高高在上。
楚松硯的瞳孔也比以前更黑,黑得發亮,讓人捕捉不到任何真實的情緒流露。
更會演了。
顧予岑在心底點評。
那他當初為什麼會找彭宇呢,一個拙劣的赝品。
顧予岑心底不緊不慢地想着。
可能當時根本沒把他當成楚松硯的赝品,單純覺得這點兒相像挺新奇的,想試試是什麼感覺。
後來感覺,也就那樣吧。
顧予岑興緻缺缺地挪開視線,接着想,其實楚松硯也是,也就那樣吧……..
沒什麼特别的。
甚至性格都沒以前好玩了。
楚松硯始終對他的眼神視若無睹,早就扭頭看向樓梯,等着小李抱着煙花上來,也不知林庚是不是在底下給小李做安全教育,這倆人遲遲不上來。
最終,煙抽到尾端。
楚松硯才出聲:“我先回房間了。”
他手剛搭到門把手上,就聽顧予岑說:“讓我也進去坐坐?”
顧予岑用手叩了叩自己鎖死的房門,說:“這老闆動作太慢,現在還沒上來給我修門,我在走廊等着也怪冷的,房間裡應該有暖氣吧?我進去暖暖,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