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調隊的人真的都死了嗎？”

“死了肯定比活着好。”巫九說。

礦道内溫度很高，汗水很快打濕了齊枝的衣服，但她不敢挽袖子，他們無法确定是否有怪物進入礦道，“這裡熱得不正常啊！”

“你确定這裡是被堵住的入口嗎？”

“我不是路癡。”巫九說。

齊枝對聯邦掩蓋醜聞的能力早有耳聞，但聯邦會放棄生命，不會放棄利益，除非這裡原本就是要被放棄的。

可以支撐聯邦120年能源消耗的煤礦被放棄了，那說明“120年”其實是一個騙局。如果煤礦是騙局，安全區靠什麼維持能源消耗呢？

“我怎麼有種被利用的感覺。”齊枝不爽地說。

“你拿了外調隊的炸藥對吧？”

“嗯。”

“炸開這裡。”巫九說。

“去哪？”齊枝勉強跟上巫九的步伐。

礦道内和他們離開時别無二緻，被破壞的地鐵站沒有被修繕，而此時距離他們離開礦道已經過了兩周多了。

杭信改裝的車頭還停留在無啟站的岔路口。巫九拿出一個密碼鎖插進車頭的USB口，車頭的操作系統重新被激活，他快速恢複了地鐵的供電系統。

車頭先抵達朝歌站，而後又抵達梧桐站，作為隔斷的阻燃層被巫九全部炸開，暴露出了燃燒中的煤礦。

“原來是這樣。”巫九停掉供電系統，下車就走。

“你别光自己知道啊，你讓我也知道知道！”齊枝無語。

“沒時間了。”巫九說。

“你目的地是哪裡？”齊枝問。

“3區。”

“我也是，邊走邊說。”齊枝說，“我們把無啟站的洞口堵上吧，萬一……。”

“沒意義了。”巫九說，“除了内環，安全區很快就會全部淪陷。”

“你知道50區嗎？”巫九帶着齊枝從最近的地鐵站出去。

“安全區一共是49個區。”齊枝回答。

“安全區最初建立時是10個區，後來聯邦為了加強管理，重新劃分後為60個區。隻不過有一些區消失了。”

“消失了？空間上的？”

“空間上的反而好辦，是人為的。大部分消失的區是因為被怪物入侵，大範圍感染後被抛棄了，50區比較特殊，它是因為煤礦燃燒。”

來到地上後，齊枝和巫九久違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你應該發現了，煤礦對應的地上部分，大部分都在安全區外，唯一特殊的是無啟站的礦道，它們位于50區内。煤礦是最先在50區内被發現的，當時有個說法是‘50區的煤礦夠安全區揮霍120年’，這條煤礦直接解決了安全區的能源危機。”

事情好到這種地步，往往就要出意外了。

“50區和49區的情況差不多，到處都是垃圾填埋場，事故的起因就是垃圾。垃圾場内的垃圾自燃，火勢越來越大最終引燃了位于地下的煤礦，煤礦無止境地燃燒，不僅使50區的煤礦無法被開采，同時持續燃燒的煤礦使得50區的地表溫度不斷升高，不完全燃燒産生的毒氣從地下滲出來到地上，50區的居民卻渾然不知，永遠地沉睡在夢中。”

“120年的說法還在，是聯邦解決了煤礦燃燒的問題嗎？”齊枝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很壞的猜想。

“在今天之前，我也以為他們解決了。煤礦燃燒事件後的半年，50區因為病毒爆發被安全區遺棄。關于煤礦燃燒，聯邦給出的說法是他們通過設置隔絕氧氣的阻燃層成功阻止了煤礦燃燒，煤礦仍可為安全區提供能源。”

“既然煤礦一直在燃燒，無法被開采，安全區這些年使用的能源是哪來的呢？”

“煤礦被發現後，開采權落入了謝家手裡，謝家人比較會做生意，他們一直在超量開采。”

“所以現在用的是謝家提前開采出來的煤礦？”

“這隻是我的猜測，不過謝家偷挖的煤礦終究是有限的，結合外調隊的行動，安全區的能源應該已經告罄。”

“和外調隊又有什麼關系？”

“那個峽谷下面有人生活，安全區一直想獲得他們的技術，無論是能源方面的，還是生物醫藥方面的，但每次去峽谷都損傷慘重，損傷慘重也就罷了，關鍵是還不一定有收獲，所以大概在八年前，聯邦就停止了一切關于峽谷的調查活動。最近他們重啟對它的調查，更像是病急亂投醫。”

巫九領着齊枝在小巷子裡七拐八拐，然後進入了一間土坯房，他熟練地掀開廚房裡的水缸，下面露出了一條地下通道。

“峽谷下面的人，是你所說的選擇了另一種方式的人嗎？”

“對。”

“你也是那裡的人？”黑暗中齊枝緊緊抓着巫九問。

“嗯。”

“劉肆也是？”齊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