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安保員發什麼瘋?”杭信說。
“你聽到了嗎?”齊枝不太确信,回頭問雷利風。
“有金屬碰撞的聲音,像是……,”雷利風拿出兩塊徽章碎片捏在拇指和食指間相互摩擦。
“他是執法者。”齊枝說。
這個結論不僅由聲音得來,關鍵在于巫九太炸眼了。
他的顯眼甚至不需要對比。
就像是在一個懸疑劇裡請一個大腕去演小喽啰,觀衆都不需要推理,就知道這位小喽啰是最終大boss。
“你倆是順風耳嗎?”杭信難以置信,“我怎麼什麼都沒聽到?”
林思雨對雷利風的敏銳并不意外,因為雷利風進行戰鬥測試時,他們都在現場。他是全S級選手,隻是缺乏系統性訓練,但齊枝為什麼也這麼敏銳?是老天讓她失去嗅覺的補償嗎?
“既然有徽章。”杭信眼睛彎彎,她眼中閃爍的光芒在不亮的地鐵隧道内格外明亮。
齊枝對上杭信的目光嘿嘿一笑,“他主動送上門的,不能怪我們。”
蔡亮搖搖頭,年輕人就是愛惹事,“你們兩個還真是臭味相投。”
“謝謝蔡先生誇獎。”齊枝眉毛一挑,她對這個評價很滿意。
齊枝整理思路,他們暫時不能确定是否每個安保員都是執法者,所以進攻目标鎖定在巫九一個人身上。
巫九在草野站和望鄉台站都出現過。安保員要負責帶領“死亡”參賽者和秩序維護,一個人負責兩個站台壓力很大,他大概率不會再負責其他站台。
他們如果想進攻巫九隻能選擇在這兩個站台及它們之間的隧道,這兩站之間還包括一條岔路——存車線。
剛剛他們遇見的5alpha小隊不一定會離開存車線。如果他們蹲守在存車線,以他們的實力存活都成問題,更别提攻擊巫九了。
“可惜沒把那截炮管帶出來。”齊枝說道。
“你說的是這個嗎?”杭信敲敲後門。
齊枝這才知道,杭信用炮管在後門外側固定兩塊金屬闆頂替後門,“你拿炮管當門栓?”
“沒辦法啊,這後門損壞太嚴重了,我緊急給它焊接了兩個門環,把這根炮管插進去才勉強固定住。”次要原因是杭信想用炮管當門栓,主要原因是她沒放棄給車頭加炮的設想。
難怪列車運行時,不時有陰風滲進來。
齊枝豎起大拇指,“拆!”
現在倒是沒陰風了,破了大洞的前門和大敞四開的後門形成穿堂風。杭信将衣服裹緊,“真冷啊!”
杭信正苦惱沒了後門怎麼辦時,齊枝用他們收集的零件組合出了一根火箭炮。
炮管是從CL型号機甲上拆卸下來的,齊枝所做的改造隻是讓它從機甲上獨立出來,可以實現手動發射。
“雷利風,這個隻能你來抗了。”
齊枝隻從廢棄堆裡找到三發未拆的炮彈,炮彈能否正常使用是個未知數。
齊枝在心裡反複咀嚼“執法”這兩個字,聽起來執法者這個稱呼是監督參賽者是否遵守規定的,可是,在這個賽場裡已經有一個這樣的職業了,即安保員。
巫九既是安保員也是執法者,這點倒是符合這兩個職業的通性。
區别是什麼呢?
齊枝思考着。
安保員,執法者。
安保員,執法者。
她心裡默念着這兩個詞。
直到,遠處傳來的争執聲将她從思索中拉出。
“這位選手,根據比賽條例,第一次攻擊安保員予以扣分處理和黃牌警告,第二次攻擊安保員予以扣分處理和紅牌警告。您是第二次攻擊我了,請您離場。”
對啊!齊枝被自己氣笑了!
安保員和執法者的區别顯而易見。
安保員是賽場内唯一不能被參賽者攻擊的人員,而執法者作為新增加的NPC,他是可以被攻擊的。
明明叫做執法者,卻可以被攻擊。
攻擊了執法者會怎樣呢?
或者更大膽一些,執法者被消滅了會怎樣呢?
俗話說得好,沒有執法者的規則,就是廁所裡廢紙。
如果比賽中監督規則的NPC被消滅,那違規就不會受到管控。
至此,齊枝有了一個極為大膽的策略。
“你們小心。”林思雨目送下車的齊枝三人說。
“嗯。”齊枝點頭。
一切如齊枝預料的一樣,方悅五人蹲守在存車線,他們已經收割了五個小隊。
他們的再見不是久别重逢。
他們的重逢是齊枝精心算計過的。
齊枝側躺在地上咳嗽。所謂做戲做全套,她努力地演繹“反抗”、“掙紮”和“被殺”。
巫九的出現已經讓方悅等人習以為常。但巫九知道這次收屍注定不會平常,因為他看見了停在岔路口防彈車頭。
林思雨駕駛的車頭跟随地鐵同速行駛,借助地鐵的聲音掩蓋他們停留在岔路口的動靜。
老老實實換上喪屍服裝的齊枝,杭信和雷利風再次被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