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枝粗略地浏覽了宋雲鶴分享給她的資料,光是下載這些資料就用了她一整天的時間,就算她夙興夜寐,也不可能在這門課程結業之前補完這些“基礎知識”,更何況,她還要學習其他課程以及打工。
她決定換個學習方式,她在播放衛絮課程的視頻的同時使用資料庫檢索知識點。宋雲鶴的索引做得極好,經過幾個小時的磨合,齊枝已經能熟練地在浩如煙海的資料庫裡精準挖掘她所需的知識,同時配合學校的電子數據庫,反複将前15分鐘課程聽了五遍後,齊枝覺得可以繼續往下推進了。
沉浸式學習被電話鈴聲打斷。
“齊枝,……,救,救我!”餘袅袅斷斷續續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位置,袅袅,說位置!”
“嘟嘟嘟。”
“齊同學,你别太緊張,我已經報案了。”輔導員安慰齊枝,但沒什麼成效,他也很緊張。
餘袅袅出門之前隻說要出去玩,沒說去哪,也沒說和誰。
“怎麼了?齊枝。”電話裡傳來困倦的聲音。
“抱歉,思雨,這麼晚打擾你,我室友遇到危險了,你能幫我找找她嗎?”
“身份信息,越詳細越好。”
十五分鐘後,電話響起。
“你們關系很好嗎?”
聽到這個問題,齊枝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找到她了嗎?”
“不太确定,我給你發圖片。”
圖片是從監控器上截取的,夜色讓監控視頻不甚清晰,但從穿着和背包上的挂件來看是餘袅袅無疑,“是她,包上還挂着她偶像的挂件。”
“她被帶到私人會所了。”林思雨不确定齊枝對上層社會的龌龊了解多少,她斟酌着用詞,“實話說,憑我的人脈,撈不了她。”
“正規手續肯定是不行的,對嗎?”
“通常意義上的手段都不行。我可以找人進去幫你打探打探,不一定會有結果。”
“這個會所在哪?”
“你不會想過去找她吧?你去了和送死沒區别,尤其是你的樣子,你進去了不可能活着出來。”
“我的樣子?”
“齊枝,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是omega,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林思雨聽着電話裡的沉默,“我已經找人去打探,耐心等等,可以嗎?”
“嗯,謝謝,真的謝謝你。”
三十分鐘後,第二張照片傳進齊枝的手機。這次的照片角度很差,是偷拍得到的,餘袅袅被一個人摟在懷裡灌酒。
無能為力的焦躁讓齊枝來回踱步,她放大照片反複觀看。
“齊枝,你先坐下。”輔導員的話被她當做耳旁風吹掉。
直到她從照片上捕捉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的腳步終于停止。
他是誰?快想!齊枝催促着自己。
是她在電梯間救過的alpha!
可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齊枝突然就很後悔,為什麼他妹妹來搭話時,她沒有要個聯系方式。
肯定還有辦法。
對了,當時他借用了校醫的電話。
“齊枝,你去哪?”輔導員的聲音被甩在身後。
顧綢缪被猛地推開的門吓了一跳,“同學,你病得很重嗎?”
“醫生,上上周,暈在電梯間那個alpha你還記得嗎?”
他當然記得了,謝堂燕是他發小。
“怎麼了?”
“他借你的電話用過,我能看看他撥出的手機号碼嗎?”
謝堂燕所在的謝家産業分布之廣,涉獵之深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所以有個玩笑:每個人從出生到走向墳墓都是在給謝家送錢。在這樣家庭成長的謝家子女自小就備受矚目,而在這些矚目中不乏利用,算計和威脅。
顧綢缪知道謝堂燕最讨厭别人搭讪他,便想替他擋了。
齊枝從顧綢缪的眼神裡讀到負面情緒,她别無選擇了,僅用一分鐘,她不管顧綢缪願不願意聽,她就強行把餘袅袅的處境灌進他的耳朵。
顧綢缪盯着齊枝看了一會,她的急迫不像裝的,“我可以幫你去看看。”
“你能救她嗎?”
“盡力一試吧。”
謝堂燕不耐煩地推開往他身邊湊的beta,屋内的信息素亂成一鍋粥,刺激得他愈發暴躁。
“小燕子,你看看你周圍有沒有這個女生?”
謝堂燕極其讨厭“小燕子”這個稱呼,但架不住顧綢缪天天喊,最終他習慣了。
手機上傳來一張寸照,照片上的女生的笑容機具感染力,仿佛從手機裡跳出來告訴他:我很開心。
謝堂燕掃視一圈,就看見角落被裡信息素壓得頭都擡不起來的beta,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淩亂地粘在她的臉上,雙手被束縛在桌子上,在掙紮中手腕被磨出了血,被酒瓶劃破的皮膚滲出的鮮血滴滴答答地敲擊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