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是那個,壞了,請人修一下。”
“那個omega會修手機?”
“嗯。”
“這麼有行動力的omega真是少見。”
手機多了一個黑色的手機殼,齊枝拆下手機殼,裡面夾着一張紙條,然後她看到手機背後貼着的标簽,手機編号變了,這是另一部款式一樣的手機。
“怎麼了?”餘袅袅讀出了她的不悅,此時她完全忘記了她在生齊枝的悶氣,她現在更關心紙條裡寫的是什麼,但齊枝顯然不想讓她看,她隻得悻悻走開。
紙條上寫着:你的手機裡确實有監聽裝置,我已經拆了下來,但以我的水平,我不确定這部手機裡是否有其他備用的監聽方式。雖然聽起來有些牽強,但這樣的事經常發生。思來想去,我想還是給你準備一部全新的手機更好,或者你可以用購物卡去手機店自己買一部新手機。
林思雨拉開後座的車門,被鎖死了。
前車窗下降,“思雨,後面放了東西,來前邊坐。”
“抱歉,久等了。”林思雨擺出标志的微笑。
“幾分鐘而已。去見朋友了嗎?”駕駛座的男子言語溫柔,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學校生活開心嗎?”
“和老師交流了學習進度的事情,落下了不少課程,哎,要補很久呢。”林思雨抱怨着課業的辛苦。
“思雨已經很厲害了,我隻是看見老師的臉就開始困了。”
贊美就像水面上漂浮的樹葉,它輕飄飄地浮在水面,裝點着水面,但卻無法沉入水池裡。
林思雨最讨厭别人誇她。
“謝謝。”林思雨表現出很受用的表情,大家都喜歡這樣的她,她不能總是發瘋,偶爾的發瘋可以讓她得到她真正想要的東西,得到後就重新回到别人給她預設的人設裡,讓人們慢慢忘記她之前發的瘋。
林思雨和齊枝的相識源于一次事先張揚且有預謀的吵架。
齊枝沒有聽别人八卦的習慣,但她在教室的小隔間裡翻找自己的學習資料時,剛好碰見了林思雨和她的男朋友,哦,現在已經是前男友薛景吵架。
争吵的聲音越來越大,參與争吵的人也越來越多。從七嘴八舌的混亂局面中,齊枝大概捋清了事情梗概。
大部分omega都不會就讀于公共學校,他們一般都請家庭教師。薛景就是林思雨的家庭教師,兩人在教學過程中産生感情,林思雨為此和家庭決裂,來到國立中央學校讀書。
家庭教師隻是薛景的副業,他的主業是國立中央學校的教師。林思雨的入學顯然打破了薛景的預想,從林思雨和她的朋友的謾罵中可知,薛景是一個海王,“和你薛景暧昧不清的學生可以從繞國立中央學校一圈”。
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多,齊枝更加沒辦法離開了,她被迫吃了一場又臭又長的瓜。在吃瓜的過程中,理性被動地幫助她分析起兩個人之間的故事。
從對話可知,林思雨拿出了充分的證據,包括錄像錄音,聊天記錄,薛景的消費記錄等等,現場的人與其說是幫林思雨吵架,更像是幫她作證的。
不得不說,這個小姑娘有點帥。齊枝很喜歡這種當斷則斷的人,尤其是她想起上輩子她在勸人分手後的一周就看見當事雙方複合後美美約會的場景。
薛景最初是不承認,油嘴滑舌地想哄林思雨去隐秘的地方談,哄騙無效後進入了不要臉的狀态,一副愛怎樣就怎樣的狀态,“我就是喜歡和很多人同時談戀愛,你能拿我怎麼辦?”之類的話語不一而足。
最後,當林思雨拿出足夠的證據,包括他誘騙未成年造成受害者分化失敗和自殺的決定性證據後,他終于崩潰了。
說句額外的話題,兩周之後,齊枝就從餘袅袅的嘴裡聽到了這件事的後續。
餘袅袅是八卦傳播機。
據她所說,“齊枝,你知道嗎?那個禽獸教師被開除了,真是大快人心!太畜牲了,未分化的小孩子也下得去手。”
不知怎麼,齊枝突然有一種大騙子薛景其實才是真的被騙了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她從小隔間出來和林思雨四目相對的時候得到了證實。
教室裡隻剩下她們。林思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裡面包含着審視、質疑和憤怒。
齊枝無視她的目光徑直向門口走,卻被攔住。
“我不是故意聽你們吵架的。”
“不是故意就不用負責了嗎?”林思雨的表情颠覆了齊枝對omega的刻闆印象,反而讓她對林思雨感興趣了。
“我以為這對你來說是好事。”齊枝的黑暗心理開始作祟,她看向林思雨疑惑的目光繼續說,“你不就是想鬧大,讓全校的人,不對,全校的人太少了,主要是想讓你家裡那些人知道吧?”
“是為了躲婚嗎?”齊枝猜測道,她上輩子看過一些ABO小說,逃婚這個橋段作為主角相遇的契機挺經典的。
“那個白癡,還以為騙到了你,結果被你耍的團團轉。”齊枝輕輕地笑,她不讨厭心思活絡的女生,或者說,她一向喜歡這些自主意識很強,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麼的女生,“你真的蠻厲害的,祝你得償所願。”
齊枝擺擺手走了。
齊枝的預感很準。
林思雨見薛景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什麼貨色,可笑她那以謹慎著稱的父母絲毫沒有察覺到薛景混亂的生活,他們隻關注所謂的成績,能力,智商。
不過剛好,這種爛人渣,稍微利用下就當是社會給他的報應了,想到此處的林思雨久違地揚起了發自真心的笑容。
從結果來看,林思雨的目的很明顯。因為在教室撕逼大戰後的三周,林思雨非但沒有離開學校,反而換了專業繼續就讀。
“我要是說我就是想來學校學習你信嗎?”林思雨帶着帽子,穿着長袖長褲,坐在人工湖的邊上蕩腿時說。
“我要是說我特别喜歡畫設計圖你信嗎?”齊枝反問。
“噗嗤。”
“我信。”
友誼就是如此的玄妙,從劍拔弩張到惺惺相惜,她們隻用了兩面。
空氣中彌漫起淡淡的茶香,清香徐徐遞進,演變出熟闆栗的甜香味。
齊枝抽出紙巾擰鼻涕,冬天的湖邊還是有些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