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娥!你個缺了大德的,老娘詛咒你八輩子都生不出兒子,死了都沒人摔盆!”
“啊啊啊——王春花我跟你拼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老賤人!我打死你個嘴賤的老潑婦!”
池谷愛迷迷糊糊聽到罵架聲,還以為是樓下不對付的兩家大媽每日一鬧又開始了,不由揉了揉脹痛的額頭。
可随即,她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因為第一次考公失敗,她媽覺得肯定都是樓下三天兩頭吵鬧害的,便聯系鄉下的叔爺給她在鄉下租了間屋子,讓她去鄉下住,好備戰來年的公務員考試。
這年間鄉下村子人口越來越少,大多隻剩老弱婦孺。
有時候白天都安靜的吓人,在鄉下住了一段時間的她已經很久沒聽到這麼熱鬧激烈的罵架聲了。
更别說她最後的記憶明明是大晚上,而且身處寒冷的冬天。
咋一轉眼,不僅太陽高懸,陽光還變得這麼熱辣刺眼了?
感覺身上熱得汗直往外冒的池谷愛,越想越不對,蓦地睜開眼。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兩個穿着薄薄的的确良汗衫,七分褲,燙着爆炸頭的中老年婦女。
兩人這會兒正龇牙咧嘴地掐在一起,你薅我一把頭發我揪你一下咪咪,邊掐邊往對方身上呸唾沫,還不忘罵着對方的祖宗十八代。
除了這兩個掐架的,邊上還圍了一圈看熱鬧的年輕男女,嘻嘻哈哈的不時拍手叫好,給兩人加油鼓勁兒。
一副巴不得兩人打得再狠些的架勢,根本沒有要拉架的意思。
池谷愛看着這些人很有時代特色的穿着打扮,還有附近牆上的标語,懵了!
新婚夫婦入洞房,計劃生育不能忘。
少生優生,幸福一生。
隻生一個好,養老沒煩惱。
因為人口老齡化,生育率不斷降低,國家不是早在幾年前就推出了三胎政策,開始絞盡腦汁地鼓勵大家生育了嗎?
像這樣充滿時代特色的計劃生育标語,早就不見了蹤影。
懷疑自己做夢還沒醒的池谷愛,忍不住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強烈的痛感讓她猛地打了個激靈。
就在這時,一個紮着麻花辮,穿着碎花裙的姑娘越過掐架的二人朝她跑過來,把腦瓜子嗡嗡響的她從牆根邊扶了起來。
“谷愛姐,你咋樣了?沒再傷着吧?王大娘跟趙嫂子也真是,你明明是來拉架的,她們倆倒好,打上頭了啥也不顧,連你都推。”
“你才剛去公安局報到,身上的傷還沒好透,這萬一傷情加重影響你接下來的工作咋辦?她們負得起責任嗎?!”
“難怪每次她們倆掐架,大家夥兒都離得遠遠的,沒人插手勸架,谷愛姐,你等下可别再往上湊了。”
兩腿發軟的池谷愛借着對方的力道站起身,看着陌生的環境和人,眼神都沒了焦距。
會疼,不是在做夢?天爺啊,她這該不會是穿了吧?
她不就是看書看累了,多刷了會兒視頻,熬了個大夜麼,咋就穿了?
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池谷愛,正想再掐自己一把,好把自己給掐醒。
下一秒,腦海中就多了許多不屬于她的記憶。
原主也叫池谷愛,今年剛二十一,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大學,便聽從親爹的建議去部隊當了三年女兵。
恰逢南邊打仗,接受了兩年多訓練的原主申請上戰場。
在槍林彈雨中待了小半年,不幸身受重傷,不得不從部隊退伍轉業回到家鄉。
之後,原主就被安排進了老家所在城市的一個基層派出所工作。
原主今天剛去派出所報到,下班後回到紡織廠的家屬區,就撞上有人在罵架。
身為剛上任的新人警察,碰見有人罵架,原主自然要上去調解勸架。
隻是她顯然低估了大媽們的戰鬥力和兇殘,身上的傷沒養好的原主哪裡是大媽們的對手。
調解勸架不成,反被對方推了一把,撞了牆。
這一撞,直接把原主的魂兒給撞飛了,不知道去了哪兒。
不知是何原因頂替了原主的池谷愛,想到這裡不免有些抓狂。
現在可才是八二年,不止上輩子的她沒出生,她親媽這會兒都還是個穿着尿布的小娃娃呢!
池谷愛越想越崩潰,而且她習慣了現代的各種便利,根本适應不了這個沒有手機也沒有網絡的時代。
池谷愛還想着要怎麼才能回去繼續做自己,邊上的碎花裙姑娘見她一直發呆不說話,不由擔心得拉了她胳膊一下。
“谷愛姐?谷愛姐?你咋不說話,該不會是撞到腦袋了吧?”
見池谷愛腦門上果然紅腫了一塊,碎花裙姑娘愈發擔心。
扭頭見兩個罪魁禍首正掐得忘我,頓時十分生氣,松開池谷愛就要去找她們算賬。
見碎花裙氣沖沖的沖過去,池谷愛終于回神。
就碎花裙那幹巴巴瘦弱的小身闆,哪裡是兩個膀大腰圓大媽的對手,池谷愛連忙将人給拉了回來。
“沒事兒,我沒事兒,隻是剛才撞了牆,現在還有些頭暈。”
碎花裙姑娘是原主幹媽的閨女,跟她家住同一棟筒子樓,兩家是多年的鄰居。
這姑娘打小就喜歡原主,是原主的跟屁蟲,想到兩人跟親姐妹似的關系,池谷愛自然不能讓她過去吃虧。
還沒有接受穿越事實的池谷愛,揉了揉脹痛的額頭,就打算拉着氣呼呼的碎花裙姑娘一起回家。
隻是還不等她擡腳,她這輩子的竹馬兼同事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