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輕些,說好了,就在這裡安置一晚上,等天亮咱們就馬上離開。”
“白天公安們剛排查過這裡,短時間應該不會再過來了,要不然,我可不敢跟你來這邊落腳。”
一個腦袋上裹着紗布的男人壓低聲音小聲道。
跟他一起的光頭男,背上則背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小男孩。
看着紗布男過于小心翼翼的樣子,光頭男忍不住嗤笑一聲。
“我看你這膽子都被那小娘皮一磚頭給砸沒了,以往你孫老二不是最膽大包天的嘛,現在倒成了老鼠膽。”
被嘲笑的孫老二面色漲紅,很不服氣。
他這是老鼠膽嗎?他這是警惕。
前幾天他跟光頭男借着開貨車出車的機會,從大城市拐來了個年輕小姑娘,把人藏在地窖裡。
想到自己很久沒開過葷了,他就有些按耐不住。
半夜裡趁光頭男喝醉睡着了,就摸黑進了地窖,想要快活快活。
反正這小娘皮也是要賣去鄉下山裡給人當媳婦的,與其便宜了那些鄉下的大老粗,還不如先便宜了他。
哪知道那小娘皮這麼烈性,不知道什麼時候藏了塊石頭,直接把他給砸破了頭,暈死過去。
等他好不容易醒來,發現人跑了。
他吓了一跳,生怕對方跑出去後找到公安局,把他們給舉報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幹得行當一旦暴露,肯定逃不過挨槍子的罪名。
當時他都顧不上腦袋上的傷,趕忙搖醒還醉着的光頭男,跟光頭男找地方躲了起來。
可讓他意外的是,他躲起來悄悄地觀察了好幾天,都沒見公安過來抓他。
光頭男因為好賭手裡十分缺錢,實在按耐不住就又繼續出去跑車順便當起了人販子。
他則因為腦袋受傷,再加上還要盯着公安的動靜,一直藏在附近沒離開。
白天公安過來做排查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當人販子的事發了,都準備直接跑路去南方了。
随後卻發現公安根本不是來抓他的,而是城南紡織廠出了殺人抛屍案,死者是個年輕小姑娘,來查找線索的。
孫老二一聽公安對那被抛屍小姑娘的外貌還有衣着的描述,心裡就咯噔了下。
被抛屍的那小姑娘的某些特征,還有衣着打扮,跟打暈他跑出去的那個小娘皮簡直一模一樣。
得知那個小娘皮被人殺害抛屍,孫老二都不知道是該松口氣,還是更擔心了。
松口氣的是,那小娘皮八成還沒來得及找到公安局,就出事被人給害了,他當人販子的事兒沒暴露。
擔心的是,萬一公安查着查着,把他這個把人給拐賣來的罪魁禍首也給查出來了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幹脆還是跑路去南方得了時,又拐了個孩子回來的光頭男找到他,提出要在他家的房子安置一晚上。
他本來是不想同意的,這兩天風聲太緊,指不定要被公安發現異常。
隻是光頭男手裡有他好多把柄,他也不敢拒絕,隻能祈求老天保佑他今晚别出事兒。
“放心,老子就在這住一晚上,天一亮就走。這次的貨可是人家早預定好了的,等交了貨我手頭就能寬裕不少,到時候欠你的錢肯定還你。”
聽到光頭男這話,孫老二翻了個白眼,壓根不信。
就光頭男的賭性,錢到手怕是沒有捂熱就又被他輸出去了。
這兩年經他們手賣出去的人可不少,算是掙了不少錢。
他的錢除了在縣城買了這間小院子,還剩下好些。
倒是光頭男,不僅啥也沒剩下,外頭還欠了許多賭債。
總覺得光頭男要是再這麼賭下去,遲早要出事兒,孫老二不免開始給自己想後路。
萬一光頭男将來輸急眼了,當人販子掙的錢都供不上他輸的,再盯上自己的小金庫咋辦?
這不是不可能。
之前光頭男輸了錢一時間還不上,就是找他借的,到現在都還沒還給他。
他一提還錢的事兒,對方還急眼,說他沒有兄弟義氣,這麼催要是不信任他。
欠錢的是大爺,這話孫老二算是體會到了。
怕光頭男輸急了盯上他的小金庫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也是他年紀不小了,還想娶媳婦生個孩子繼承家裡的香火。
人販子這斷子絕孫的行當要是再幹下去,不定哪天他就被抓了進去,他可不想再冒險掙這份錢了。
聽說這兩年上頭的政策變了,好些去南方當倒爺進貨來北方賣的人如今都發了大财。
當倒爺來錢比他當人販子要快得多不說,還見得了光,他聽了都不免眼熱。
要是能光明正大的掙到錢,誰願意一直當個陰溝裡的老鼠?!
雖說他心裡有了想法,怎麼擺脫光頭男卻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