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從屋外走進來,瞧見這一幕,上前道:“我來喂小主喝吧,你去送送祝常在。”
“這、小主,您别忘了喝呀!”小桃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祝明月從琉璃手中接過藥碗,拿起碗邊的湯匙,看似無意地放進去攪了攪。
突然,她神色一變,擡手就将手中的湯藥倒進了花盆中。
“小主,你這是做什麼!”琉璃驚道,又趕忙放低聲音,捂上了嘴。
隻見深棕色的藥湯慢慢滲透進土壤中,最終留下些許幾乎看不見的白絮。
她擡手撚起裡面的白絮,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果真,不多時她的指尖就紅腫了起來。
祝明月臉色不甚好看,拿出帕子将白絮妥善的放在裡頭。她靠近琉璃,輕聲道:“把這手帕妥善保管好。記住,向外一緻口徑,就說我每日都按時服了藥。”
“是,小主。”琉璃驚恐萬分,結結巴巴地應了,“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噓。”祝明月朝她比了個噓聲的動作,“别怕,我自有安排。”
不多時,小桃從門外探出頭來,含笑問道:“小主,您服藥了嗎?”
“小主已經喝了。”琉璃帶着些薄怒,迎着她一同退了出去,“小主該休息了,咱們都走吧!”
“先别走。”祝明月出聲挽留,“琉璃,你去庫房裡将祖母給我帶來的那支盒生肌膏拿出來,晚些時候給二小姐送去,也算是聊表我這個姐姐的關心了。”
琉璃應下:“是,小主。”
“小主,您對祝常在真好啊。”小桃一臉羨慕,顯然是對她們二人的關系全然不知,“奴婢也有一個兄長,就沒有您姐妹般和睦。”
“從未聽你說過,你兄長如今在哪裡當差?”祝明月起了興緻,便開口詢問道。
小桃不知怎麼竟啞了火,結結巴巴道:“兄長愚鈍,不足小主挂齒。”
祝明月見她這般模樣,也沒有逼問,隻揮了揮手讓二人退下。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各宮嫔妃們便聚集在風儀宮中,參與例行的請安。
祝明月亦在其中,隻是今日的她與往日截然不同。身姿仍是挺拔清麗,然而面龐卻是被一層朦胧的面紗嚴嚴實實地遮擋住。
“祝常在怎的戴上這白紗面簾示人?真是白廢了這姣好的面容了。”柳青青擡手掩嘴一笑,似是發現了天大的趣事。
“臣妾失禮,隻是前些日子感染了風疾,不幸留下了傷痕。如今相貌醜陋不堪,因此加以掩蓋,恐髒了娘娘和各位姐姐們的眼睛。”祝明月神色謙卑。
柳青青聞言,毫不掩飾眼中的嘲笑,竟是喜不自勝:“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隻是在我們面前,祝常在還可以掩飾一番。如若是髒了皇上的眼睛就罪該萬死了,祝常在可實在是不宜面聖。”
“貴妃娘娘教誨的是,臣妾知曉。”祝明月垂首。
見周遭嫔妃的視線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面上的面紗就像是恰到好處地散落開,不經意地露出了绯紅的雙頰。
她臉上猙獰的紅痕展露出來,衆人皆倒吸一口涼氣。
見狀,柳青青滿意地嗤笑一聲,譏諷道:“實在是不堪入目啊。”
祝明月不語,隻是一笑。
鳳位上的陸婉音坐觀眼前的鬧劇,神色淡漠,半晌才不痛不癢的開口:“明日便是本宮的生辰,皇上和一衆天潢貴胄都會參宴,你們都各自回宮好生準備吧。”
衆妃嫔齊聲道是,一一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