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面包能是什麼，向秋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預感：“那……你們眼裡它們是什麼？”

“我手裡的是一截腸子。”安東看向撇開目光的秦香，替她回答，“她那個明顯就是一塊肺尖。你們剛才吃的，在我看來也是血淋淋的内髒。”

向秋回味着嘴裡殘留的麥香味，她可以确定出問題的絕對不是自己，轉頭看向陸時：“你不是說能把人送出污染區，要不你先把他倆送出去？”

向秋在心裡默默補充：不然留在這裡不僅随時可能遭遇危險，對她和陸時來說也是拖累。

“行。”陸時痛快點頭，“不過得先找個安靜沒人打擾的地方。”

“咱們出來的時候三零二對面的會議室關着燈，裡邊應該沒人。走吧，先過去看看。”向秋率先起身走出食堂。

幾人剛走到會議室門口。

吱——

門被打開，一個人從門裡探出頭，是剛才在電梯裡碰到的男人，與剛才在電梯時相比，男人此刻看起來更加疲憊。他伸出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把幾人迎進了會議室。

“可以啊，居然能找到這裡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

“伍、伍懷？”陸時有些激動，“你是……第一戰隊的伍隊長？”

“嗯，是我。”伍懷哂然一笑，沒想到自己都這般模樣了還能被認出來，他看着陸時的臉，很快就想起了是誰，“我認識你，陸家的陸時。”

“對對對，是我。這是我隊友向秋、安東和秦香。”陸時向伍懷一一介紹道，臉上是被偶像認出的雀躍。随後腦子一抽，問了句廢話，“伍隊長，您怎麼也在這裡？”

伍懷神情一肅：“當然是跟你們一樣，來調查異變的污染區。”

向秋一邊聽他們講話，一邊默默觀察。會議室的長桌上倒扣着一把手電，借着微弱的光，能看見幾個人疲憊地躺在由兩把皮質沙發椅拼起來的“小床”上。牆角下還蹲坐着幾個被綁上手腳、堵住嘴的人，他們面色猙獰、眼部充血，看起來神志不清。

伍懷見向秋看着被綁上的那些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苦笑道：“他們都是我的隊員，被綁上是因為精神已經被污染了。你們後邊那兩位朋友的狀态看起來也不太好，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跟他們一樣了。”

“被徹底污染以後呢？”向秋問，“除了像那些‘職員’一樣不停的打字、去食堂吃奇怪的東西，再之後呢，或者說……他們最終會以什麼形式被‘吃掉’。”

伍懷意外地看着向秋：“你去過其他的異變污染區？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季霖報告裡提到的那個向秋，對吧。”

向秋點頭，被寫進報告這件事之前季霖征求過她的意見，這沒什麼可隐瞞的。

“我們在這個污染區待了三天了，可謂損失慘重。”伍懷擡手指向會議室最裡側，“之前由專人進來查探過，無一例外再沒出去過。就是最裡邊被打暈那幾個，不光精神污染，身體也受了污染，我找到他們的時候已經發生輕微的異變了。”

向秋順伍懷指的方向往裡看，果然最裡面的暗處還躺着四個人，最外面那個左側胳膊鼓脹，黑色如血管般的紋路清晰可見。

伍懷等向秋看清裡邊的情況，在她眼神催促下繼續道：“至于你剛才提到的污染物進食的方式，等午休結束以後我帶你們去二樓，你看了就知道了。”

“說到二樓……”向秋想起了伍懷在電梯裡的動作，“你當時為什麼要按下四樓和六樓的按鈕？”

“就是個簡單的試探。之前在電梯裡碰見過經理，當時按了六樓的按鍵被訓斥了一番。按電梯是确認你們不是污染伴生物，沒直接說話是因為在污染區公共地區講關鍵詞會被抓取信息。”

向秋皺眉：“在這個會議室不會被抓取信息嗎？”

“看四個牆角。”伍懷指着最近的一個牆角，“我在這個會議室裝了屏蔽儀，主要作用就是小範圍内隔絕污染滲透。這裡休息和講話都是十分安全的。”

向秋這才舒展了眉頭，這算是個相對安全的休息區了。

“對了，伍哥。”陸時從背包裡拿出破陣儀，“咱們先把這些被精神污染的人送出污染區？”

伍懷搖了搖頭，重重歎氣：“破陣儀我也帶了，不光是我，裡邊躺着那幾位也都帶了。目前幾乎可以确定，在異變污染區中，破陣儀是無法正常使用的。把你們那倆人也綁上吧，不然一會兒到一點了他們就都跑回去了。”

“不用吧，他們現在的狀态看起來還行啊？”陸時面露不忍。

伍懷指着牆角那一溜人：“相信我，這都是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