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榮安像貓崽子一樣的炸毛了,即墨故裡本來有些下不來台的臉色,突然嘴角微彎:“怎麼不敢吃本郡王帶來的飯菜?怕有毒?”
榮安聽到了,突然将話頭拉回來,隻是嘴上卻說道:“笑話,本少爺什麼不敢吃,隻是不想吃就不吃,我家長輩交代過,在外面不要胡亂吃外面的東西,怕吃壞肚子,傷了身體,郡王以後也不要送來了,都挺忙的,來回折騰什麼,有那時間你多歇會吧,你們混軍武的,不像我這個纨绔,可以自由自在。”
即墨故裡見到他突然将語氣拉回來,就突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在太學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前幾天去侯府的時候,這小子還不這樣的,這兩天是怎麼了?簡直暴躁。
榮安一聽他這麼問就想到剛剛在課堂上,夫子當着全體同學的面說他的字難看,就黑臉了,于是直接轉頭對着小夏說:“去把本少爺寫的字拿來?”他都寫的那麼好了,咋還嫌棄他寫的不好呢!上哪說理去!
即墨故裡聽到這裡就知道這是真的受了委屈,然後将他按在座位上,将放下的筷子塞回他的手上:“先吃飯,不吃我帶來了,就吃你們府上的,咱們不怕事,有事也要盡快解決。”
榮安被他勸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都多大了,兩輩子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讓小哥兒哄自己,有些丢臉,既然即墨故裡給自己台階了,就趕緊的下吧,畢竟這個世界誰也不能夠慣着誰多久,差不多就得了,就算将來倆人定不了親,也不能夠得罪,畢竟自家爺爺也在并肩王手上讨生活呢!人家手上可是握着所有武将的升遷呢!想到這裡就不說話了!
小夏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主子被即墨故裡哄好了,也不多說什麼,就拿着主子寫的字在一邊候着,等到榮安吃完飯,被小竹收拾幹淨桌面之後,就将手上的大字拿過去交給了榮安,然後退到一邊。
榮安接過自己寫的大字之後,直接往即墨故裡的面前一放,“看看吧。”
即墨故裡看到面前用毛筆寫的有些狂放的大字,擡頭看了一眼榮安,有些一言難盡的問:“這是你寫的?”
榮安點頭:“嗯,那你在看看這張。”說完将自己那堪比印刷體的字遞給了即墨故裡。
即墨故裡看着這張瘦金體,在看看剛剛那張大字,一臉疑惑的問:“這張是誰寫的,字寫的真不錯,你寫的那張就差強人意了。”
榮安也知道是這個理,有些委屈的說:“都是我寫的,隻不過我用不習慣毛筆,我自己用的琉璃筆寫的就這樣了,夫子還罰我了,說每天必須寫兩張大字練字,什麼時候寫好了,什麼時候算,當着全班學子的面說我,我感覺到很丢臉,我也很要面子好麼,你說這些夫子管我用什麼筆寫字呢,隻要我會寫,而且還寫的還不錯就行呗,真是雞蛋裡挑骨頭,沒事找事,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字寫的難看呢。”這是榮安兩輩子以來第一次被人說他自己寫的字不好看,至于原主他不管那些,反正現在都過去了,現在這個身體就是自己在用,就是自己的。
即墨故裡也很替榮安無語的,你說這人怎麼會這麼倒黴,本來一手好好的字,愣是被罰,他自己能不郁悶才怪,想到這就站起來:“好了,這事情交給我來辦,我去找祭酒,看看跟他說說,你以後可不可以就用其他筆寫字,至于用不慣毛筆也不是什麼大事。”說完站起來就往鄒祭酒的院子走去。
榮安都看愣了,轉頭對着小夏說:“他真有這麼大本事,能說動祭酒?”
小夏聽了就說:“回主子話,這位祭酒大人是并肩王的童年玩伴,說不定可以呢。”
榮安聽了後點頭,也希望可以,想到這就也跟上去了,他想着萬一那位祭酒要找自己當面寫幾個字呢,如果跟着去了,也省的在派人來找自己了。
鄒祭酒的院子不遠,在太學的最後一排院子,中午的時候一般都是這些夫子休息的時間,也都會回到這裡小憩片刻,他剛要睡着就聽到下人來報,說是即墨故裡來找他,就趕緊叫人進來,他現在也不睡了,隻是好奇這小哥兒找自己做什麼?
即墨故裡進來之後先對着鄒祭酒行了個晚輩禮,“鄒叔叔,貿然來訪,多有打擾。”
鄒祭酒擺了擺手:“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和我客氣,說吧,找我什麼事?”
即墨故裡也不想啰嗦,直接将兩張大字放到了鄒祭酒的面前:“請您給看看,這兩張字有什麼不同。”
鄒祭酒多年教書育人,看到兩張大字,比對了一下,直接拿起那張印刷體笑着說:“能把字寫成這樣,可見功力深厚,再看這張就有些差強人意,還得繼續練習才是。”
即墨故裡聽了後:“您說的對,但您能想到這是一個人寫的嗎?”
“啥,怎麼會?這怎麼可能呢?老夫老眼昏花了不成。”說完就又認真的看了起來,真的是沒看出來這咋是一個人寫的呢!
即墨故裡聽了後也歎了一口氣:“别說您沒想到,就連我也想不到,就是一個人寫的,而且這就是太學的學生,他這人寫的一手硬筆字,哎,隻要讓他用毛筆寫字就能夠寫這樣,讓人看了是真的哭笑不得。”說完還苦笑了下。
即墨故裡的話,讓鄒祭酒也很差異:“太學的,誰啊?還有這人跟你什麼關系?”
“鄒叔叔這人是丁班的榮安,就是那個京城第一大孝子,磕大頭上西郊護國寺的那位。”即墨故裡知道鄒叔叔就喜歡至純至孝之人,先将他孝子的身份說出來,就一定事半功倍。
果然聽到即墨故裡說這人是榮安的時候,立即來了興趣,就說:“人在哪裡?”
“就在門口候着呢。”
“那還等什麼,趕緊叫人進來。”于是就要親自起身去叫人,結果被即墨故裡給攔住了:“叔,您是長輩,讓他自己進來?”說完就對着門口喊道:“還愣着做什麼,快進來,祭酒大人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