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安聽到他有好友來訪,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的那幾位好友在原主留給他的印象裡都很模糊,但礙于在府裡,他作為主人之一,不去反而不好,失了禮數,傳出去,把他好不容易才挽回的名聲,再給敗壞了,于是就算是在不願意還是到了客廳門口,往裡面看了兩眼,發現人不少,除了自家爺爺和阿姆在正中間坐着陪幾位老頭老哥兒說話之外,還有幾個兄弟也在作陪,這是啥情況啊?
榮乘風的眼神很好,一眼就看到在門口站着的榮安,就招手讓他進來,榮安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衫,又在小竹的幫忙下整理好了,才施施然的走進了前廳裡,對着在上面高坐的自家爺爺阿姆行禮,然後轉頭對着來的各位阿姆也都抱拳行了一個晚輩禮。
讓看到他變化的幾個小爺們兒,眼睛都睜大了,尤其是其中一個穿着一身白的少年,看着榮安的樣子,還挺意外,于是他忍不住的說:“榮安怎麼一年沒見,你變成這樣了?”
榮安直起身看着說話的人,這人是骠騎将軍府的小少爺,叫陸行,字子方,比他大一歲,還和他們家有親,是他親舅舅的小兒子,他得叫一聲表哥:“表哥好,一年不見聽說你進了太學了?”
陸行聽了後就笑:“嗯,不過那地方沒啥意思,裡面的夫子一天天的之乎者也的,煩都煩的要死,真沒咱們哥幾個一塊練武來的快活。”
榮安一聽,臉上立即有了羞愧的顔色,然後一抱拳:“恭喜表哥,不過馬上咱們就是同窗了。”
陸行一聽:“啥,你也要去太學?”
“嗯,這一年我在外面遊學,懂得了一些道理,咱們雖然是武将世家,但也不要做什麼文盲,被人在背後叫武夫,我不想,我要科舉,為榮家改換門庭,文武雙全挺好。”
跟着來的另一個小爺們兒聽了後就笑:“還文武雙全,就咱們這樣的打個人作個禍還行,學文還是算了吧,就算是咱們一輩子這樣,也不會餓死,還是趁着年輕,好好的為自己活一回吧。”
榮安聽到他的言論,看了一眼這位小少爺,他想起來是誰了,魯王府的胡延弘,雖然是庶出,但無奈這位可是他們魯王府這一輩的二少爺,因為是繼室所出,上面壓着嫡出的世子,所以繼承魯王府的資格就沒有了,除非嫡出的世子沒了,他才會有機會出頭,身份上雖然無奈了些,但和他們侯府嫡子在一塊玩,也不算是辱沒了定北侯府,但對于他的言論,他覺得消極教導的還是有些上不得台面,聽聽就胸無大志,于是笑了下:“沒辦法,我的身體不适合上戰場,就得謀個輕松差事幹幹,當然就得靠科舉,在軍中,我怕是和敵人一個回合都下不來,還是算了。”
陸行一聽點頭:“嗯,表弟,你的身體是弱了些,上次去護國寺的傷好利索了嗎?”
“嗯,好了,昨個禦醫過來給我看了,說是好利索了,不讓我在床上躺着,讓我下地多溜達溜達,這不今天早上就去街上了,要知道你們來了,我就不出門了。”
這話一出,讓跟着來的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感情這位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會來瞧病,不然不會讓他在這邊等這麼久,再看了一眼老軍候就知道是誰的意思了,他們幾個就害怕榮家的這位老軍候,那是鐵骨铮铮靠着一路拼殺上位的軍候,和他們這些纨绔是不一樣的,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好吓人!
榮乘風見到幾個小輩看他的模樣,就說:“行了,你們來瞧榮安,就到他的院子去吧,省的看本候吓的話都不敢亂說。”
離戈也站起身,招呼過來做客的老哥兒帶着小哥兒去了花廳,到那邊說話,老軍候則是帶着兩個老頭去了書房,他雖然不上戰場了,但每天要上朝,去五軍都護府,也很忙,和榮安一天天的在府裡亂逛是不一樣的。
榮安招呼幾位小爺們兒去了自己的院子,吩咐廚房做一頓豐富點的吃食端上來,中午就讓這些兄弟在他的院子裡吃飯。
跟着榮安的一共有四個人,除了陸行和胡延弘還有兩個也是從軍中出來的将領家的孩子,不過都不是嫡子,而是嫡次子,其中一個叫趙啟勝的小子,一副笑面,不過有些胖,外号趙小胖,是威武将軍家的小孫子,一天的笑呵呵的像個彌勒佛,據說這小子從小就好運,自打他出生以來,他們家爺爺阿爹上陣打仗就沒輸過,家裡都說他是彌勒佛轉世,把他供着跟供佛主似的,這小子手上總盤着一串佛珠,他沒事的時候還會給家裡人誦經保平安,雖然才十五歲,但已經定下了六皇子,等到明年他成年,倆人就完婚,今天見到了榮安就一直好奇的看着他,最後沒忍住,還是說:“安哥,你的那串傳世佛寶可以借給兄弟看看嗎?”
榮安一聽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我有傳世佛寶?”
剩下的一個小爺們兒也就是禮部侍郎家的獨子,據說他爺爺乃是虎贲将軍,隻是生了個施維他爹一個舞文弄墨的,施維笑着說:“你一個長頭磕到護國寺的事迹可是傳遍了整個大雍朝,老主持還送了你他們寺裡供奉多年的傳世國寶,你現在是出了大名了。”
“那串佛寶在護國寺裡都傳承了幾百年了,能送給你說明你小子是受佛主保佑的人啊。”趙小胖是真的羨慕榮安,他長這麼大去護國寺都多少趟了,那老主持都不肯借給他瞧一眼,現在卻送給了榮安,他都羨慕死了!
榮安聽了後,想到不就是一串佛寶嗎,還有這麼多的說道:就伸出手,将戴在脖子上的那串佛寶拿出來,但沒有摘下來,怕對佛寶不敬:“在這裡,你們想看就看吧?不過不許摸,我爺爺說,這是佛寶不能夠亂碰,否則是對佛寶的不敬,在惹了佛主不高興,那就不好了。”
四人圍在一起看着榮安脖子上的佛寶,被盤的油亮的佛寶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閃着金光,惹得幾個半大小子就想要上手,還是榮安反應快,直接一把手将佛寶收起來,塞到衣襟裡,“你們幹嘛?想搶啊,這是我的。”
四個人看到他的表情,一陣無語:“我們就是想要仔細的看看,至于嗎?忘了當初你看上醉春樓的那個花魁的時候,還是我們幫你約到佳人的呢?”
榮安一聽這個,一陣惡汗:“那能一樣嗎?那花魁和佛寶能比嗎?再說當初看中那花魁,也不是想要做些啥,就是想要聽他唱幾首曲子,我可沒有其他的心思,就咱們這樣的家世能随便把自己第一次給一個花魁嗎?那樣對得起以後要在一起生活的夫郎嗎?再說了到那地方,咱們爺們兒是被白嫖還要給錢,我才不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