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竺知鶴寒暄完,童曉霜迫不及待的追問:“怎麼樣?有感覺了嗎?”
電視上看畢竟隔着屏幕,臉部比例都拉寬了。近距離看,竺知鶴的臉沖擊力實在驚人,連她都有點暈暈乎乎。
“沒感覺。”看見那道熟悉的人影,黎雲夢連應付童曉霜的心情都沒了,目光不自覺向左飄,對方隻留了一個後腦勺正對她。
不糾纏,這樣對兩人都好。
黎雲夢暗暗松勁,瞥向身旁的童曉霜。
她轉性了,竟然沒再狂轟亂炸式推銷?
童曉霜垂眸盯着手機屏幕,從牙縫裡擠出聲,力度幾乎要把手機屏捏碎:“韋承軒這個廢物,他竟然把宣月白放進來了!”
“你不是給她發了請柬嗎?她來有什麼好奇怪的?”黎雲夢納悶。
“堵外人嘴,和讓她真來能一樣嗎?!”童曉霜語氣急促,顯然是氣急了,“她來搶咱們風頭就算了,關鍵是還得搶人搶生意!”
童曉霜越說越氣,坐不住,踏着高跟鞋便預備往外趕。
人還沒離開座位,宣月白已經出現在門口,選了一身黑色晚禮服,裙尾曳地,碎鑽在吊燈下光彩耀目。
雖長了一張娃娃臉,但精緻妝容勾勒出伶俐的眼尾,目光銳利,氣勢逼人。
她人一出現,頓時有不少的人圍了上去。其中不乏剛才黎雲夢不耐煩胡亂打發掉的。
她挨個禮貌寒暄,那泰然自若談笑風生的模樣,仿佛她才是這場宴會的主人。
果然是來搶風頭的!這個時候如果強趕人,場面就太難看了。童曉霜不甘心又不好動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黎雲夢拉住童曉霜:“不至于,做生意嘛,來來去去才是常态。”
“你忘了她以前怎麼跟你針鋒相對了?隻要是你看上的東西和人她都要插上一手,我看見她就煩。”童曉霜壓低了聲音,“像這種人,得寸進尺,你千萬不能心軟。”
“有嗎?”黎雲夢仔細回想着,大腦一片空白。
老實說,她還真不記得宣月白從她手裡搶到過什麼東西……
如果不是兩家長輩是世交,她恐怕連這個名字都不會記得。
“我都說了老大不在意的。”韋承軒趕了回來,弱聲道。
“你還敢說?!”童曉霜拇指和食指第二節毫不留情的用力,韋承軒隻覺得手臂上已經骨肉分離,疼得龇牙咧嘴,偏偏還不敢躲,“等宴會結束看,我怎麼收拾你!”
韋承軒連連哀聲求饒。
童曉霜甩開韋承軒的手,跨步至黎雲夢身旁,目光還鎖在宣月白和她的擁趸身上:“咱們得把人和風頭搶回來。”
“想去你自己去,我沒工夫招呼她。”黎雲夢有些疲憊的靠在椅背上。
童曉霜坐回原位勸:“你願意把我們的場子拱手讓人?”
“這點東西,她願意搶就搶。”黎雲夢朝窗台外招了下手,齊助理立馬小跑過來,恭敬的遞上手機。
助理給她披上外套,黎雲夢打開Q信,挑揀着重要消息邊走邊回複。
童曉霜還想開口。
“要不你少說兩句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從沒有把宣月白當對手……”韋承軒搓揉着手臂發酸的肌肉,矮身勸。
然後默了一瞬,目光看向通道口,竺知鶴的助理拎着各種零碎正等着,韋承軒提醒:“竺知鶴要回房間了。”
童曉霜陡然想起今晚的重點是什麼。
——是給她姐妹兒開葷啊!
臉色頓時變了,拼命給齊助理使眼色。示意齊助理把人往約定的地方帶。
擠眉弄眼半天,也不知齊助理看沒看見,反正人是往通道口走的。
另一頭,經紀人闵哥正壓低了嗓音跟顧遷說話:“公司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選哪一家,反正我是絕對跟你走的。”
顧遷酒杯已經空了,随手遞給助理,阖眼不說話。
“要不然你考慮考慮萬星娛樂?映像傳媒雖然好,竺知鶴已經選了,你們兩個對手多年,以後如果還在同一家公司,擡頭不見低頭見,影響心情。而且他經紀人手段多,又髒,你不是早就不耐煩應付了嗎?”
“正好宣總今天也過來了,我和她有幾面之緣,給你引薦?”雖然是高端宴會,嚴禁記者混入,但那些狗仔無孔不入,為保險起見,闵哥還是用手機擋住了嘴,生怕被人讀了口型。
旁邊的男人半天沒有回複。
周溫本就不高的氣溫卻降了幾度。
闵哥擡眼望去,卻發現顧遷目光牢牢鎖在一個女人身上。
量體裁剪禮服包裹着纖秾合度的身材,明媚的暖黃色布料也消融不了她不似人間色的清冷感。
她仿佛正在打電話,微微側眸,華麗的燈光落下,映照着她近乎完美的側臉。
不遠處的黑暗中,竺知鶴靜靜倚靠着通道牆壁,目光分毫沒有落在黎雲夢身上,可闵哥就是知道,竺知鶴正在等黎雲夢打完電話。
至于他們待會兒會一起做什麼。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