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問：“怎麼回事？”

許積江恢複了理智，勉強将腦中那些極端的想法去除，後知後覺感受到有很多人在看她。語氣不由得微弱了幾分：“有人往我桌凳上潑油漆吓我，我問是誰他們都不說話。”

班主任又問：“怎麼打起來的？”

許積江不說話了，隻是垂着眼，可憐兮兮的模樣。

班主任揉了揉太陽穴，這次目光有些嚴厲：“徐月聲，你說。”

徐月聲辯駁道：“我沒做什麼，老師你也沒規定在教室裡不能吹口哨啊。”

三言兩語間，班主任幾乎能演算出那時的場景。

她對班裡人說：“誰給許積江的桌子凳子上潑油漆了？站出來先給去隔壁空教室搬副新的出來，速度麻利點。”

陸陸續續有幾個人狼狽起身。

許積江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

班主任對徐月聲說：“還有你。”

徐月聲繼續笑嘻嘻：“我可沒幹這個事呀。”

許積江也有些詫異的看了她眼。

徐月聲滿不在乎：“看我幹什麼，我隻是單純的覺得你不爽。”

許積江小小聲說：“神經病。”

班主任呵斥了她們幾句，許積江提起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來，老實說，除非特殊時候，否則她也不想将事情鬧大。

她是個孤兒，治病什麼的都得自己花錢，賺錢很麻煩，而且别人發現也麻煩。

她的座位被收拾好後，老師将他們幾個叫到辦公室裡進行教育。

最後由幾人寫檢讨，當衆向許積江道歉結尾。

與此同時，許積江和徐月聲各自道歉。

徐月聲的小弟沒動手，

因為不确定徐月聲的行為是否故意，再者是由許積江動的手，她還動凳子了，砸到徐月聲的額頭上，所幸不重。

徐月聲也沒準備計較這件事，認真說起來，她能被别人砸這件事本身就挺丢人的。

許積江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擦傷，估摸着再等等可能擦傷都好了，兩個創可貼的錢她還是給得起的。

一場鬧劇結束。

許積江的課桌凳子甚至書本都變得幹淨整潔。

穆雨柔要進去，許積江下意識給對方讓座，臉側過去，沒讓對方看見自己的傷。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拿起練習題刷了起來。

“這次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穆雨柔倏忽開口，那股泛甜的桂花香恍惚間又傳入了鼻尖。

許積江聞言一愣，低着的頭瞬間擡起，她下意識疑惑道：“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說話間，她的目光也光明正大的落到穆雨柔的側顔上。

少女漂亮、清冷，卻又帶着些許的柔軟與脆弱。

穆雨柔垂着眼，語氣平緩，卻隐約能從中窺見裡面的自暴自棄，她說：“有一群極端的人總愛跟着我，有時候會無差别攻擊我身邊的人。”

許積江是知道這件事的，她知道劇情中穆雨柔經曆了什麼，甚至連她本身都是那種存在。

一切都是對穆雨柔本身的磨練，卻從沒有人問過主角本身是否需要這種磨練。

抱着些許愧疚，她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她們犯神經和你沒關系，那是她們的事，實在感到抱歉的話，下次請我吃頓飯就好啦。”

許積江記得原劇情中的這一幕，不過記憶中的‘她’并沒有反抗，而是倚靠穆雨柔的愧疚和對方更加親近起來。

也是她對穆雨柔感情的最初來源。

她覺得穆雨柔很傻，怎麼會因為别人的事情而感到愧疚。

但同時又被對方的這種傻氣所吸引，因為她很久沒碰到過像穆雨柔一般的人了。

渾身充斥着令人善良且着迷的傻氣。

所以她選擇了利用對方的這點。

課現在的許積江不願意這樣做，穆雨柔又有什麼錯，為什麼要被那群人這樣糾纏着。

雖然她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她垂下眼，心情莫名有些低落，卻是主動繼續說：“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可以找我，我不怕她們的。”

穆雨柔這下露出了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她本就生的漂亮清冷，笑起來的神色恍若能将人溺在對方的眼神中，完全讓人移不開眼。

許積江眨了眨眼，原本難受的心情一掃而空。她的語氣很軟，真心實意說：“你笑起來很好看。”

穆雨柔那雙狐狸眼越發彎了起來，整個人都透露出了随意又慵懶的漂亮，“謝謝誇獎，你也很漂亮。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來找你幫忙的。”

許積江也回了個和善的微笑。

穆雨柔将要用的書籍整理好往書包裡裝，她解釋道：“我今天過來取書，取完了就去請假，大概請一周的時間，下周見。”

言語間已不像當初那樣生疏，就像是兩個很要好的朋友。

許積江也輕松說：“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