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積江?”
一道軟糯的女聲,光聽聲音,依稀能聞見些許馥郁的桂花香,濃得似乎嗆人,可因為純正,又不惹人讨厭。
隐隐還有熟悉感,就像小時候奶奶種的桂花樹那般。
許積江無意識舔了舔唇瓣,覺得自己應當是夢還沒醒。
估計做題做瘋了,都回憶起年代那麼久時候的事情了。
“許積江。”
女聲重了幾分,桂花香的氣味越發迷人。許積江睜開眼,隻覺得自己大腦都短路幾分。
許積江眨了眨眼,待看清周圍的環境後,瞬間心神恍惚。
她這是在哪裡?
“許積江,快上課了,麻煩讓一下。”溫柔女聲頓了下,再次出聲。
許積江擡起頭,這才看向來人。
對方穿着再簡單不過的校服,偏生長得分外美麗,狐狸眼,眼尾朝上輕佻着,一身如墨黑的長發。
分明是有攻擊性的長相,卻并不顯得倨傲。
可許積江不認識對方。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處在個什麼環境中。
眼看着眼前的少女微微蹙起了眉,許積江才勉強回憶起方才少女說的話。
對方要上課,她在外擋着對方的路了。
她隻當自己在做夢。
她垂下眼,強迫自己恢複理智。許積江直起身,從座位上起來,低聲說了句:“抱歉。”
看着一副柔軟禮貌的模樣,倒是沒有先前那般讓人覺得生硬陰郁。
穆柔歌鳳眼瞥了眼,倒是覺得今日的許積江和往常不一樣,可硬要說哪裡不一樣,又看不出具體的。
她這位同桌,平日裡沉默寡言,也不愛和人交流,剛剛對方擡頭時,穆柔歌發現許積江長的居然意外的好看。
皮膚細膩,那雙杏眼更是看着溫和,和平日印象中的對方大相徑庭。
穆柔歌頓了幾秒,旋即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許積江也回到了座位。
與此同時,她也不動聲色觀察着身邊這位同桌。
巴掌大的臉,眼睛水汪汪的,眼尾上挑,跟有鈎子似的,即便是許積江這種對外貌的漂亮與否沒什麼感覺的人,也可以保證對方是她見過最漂亮的人。
這夢做得還怪逼真的,都能看清周圍人的面容。
她自以為小心,看對方倏忽看了過來。
分明隻是簡單的對視,卻盯得許積江心頭萦繞着說不清的悸動。
心髒更是跳動得厲害。
這感覺實在詭異,看見對方疑惑的眼神,許積江雖然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可心中卻越發感到不自在。若是平常,她肯定慌亂又尴尬的移開目光,可想起現在反正在做夢,她眨了眨眼,露出了個和善的笑,将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同桌,你身上好香。”
穆柔歌微不可察皺了下眉。
她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了句:“謝謝,但是要上課了,課堂上不适合說這個話題。”
許積江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有點冒昧了,她想趕緊找補說些什麼,無奈平時和人交流太少,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可以找補的話,隻能怔怔地點頭,眸中帶笑:“同桌,你說得對。”
穆柔歌:“……”
她選擇沉默。
而後許積江看着同桌拿出的數學書,自己也拿出了數學書。
即便是在夢裡,她也不能改變自己學習的沖勁。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另一旁的穆柔歌握筆的手頓了下,确認了對方真的心無旁骛在好好學習後,将眼神又落到許積江幹淨的側顔上。
今天對方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鮮活順眼了不少。
穆柔歌撇過眼,将心中這些莫名的想法從腦海中甩開。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黑闆上面。
許積江卻并非在認真學習,此刻她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段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刺得她腦袋疼,她的忍痛能力已經是很好了,額間卻仍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痛的呼吸都在顫。
不過她并不想在課堂上昏倒,于是拿了些書将自己面前本就高聳的書壘得更高。
旋即她右手頂在後頸,左臉貼在左手,趴到了桌子上。
呼吸也逐漸變得孱弱,被痛昏過去了。發絲将她牢牢擋住了。
穆柔歌看了她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選擇叫對方起來。
數學老師是個很喜歡說完後立馬出題然後在課堂上提問的人,她叫人不論成績态度,隻看心情。所以大家上數學課的時候總會全神貫注的将注意力集中在上面,即便平常調皮的人也不敢在這門課上造次。
數學老師環顧一周,最後發現了趴在桌上的許積江,她對這個學生很有印象,平常學習不大用心,成績中遊,人也沉默寡言,在班裡是個循規蹈矩又透明的存在。
她說:“許積江,你來給大家講一講這道題的解題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