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萊看着他沒有說話,秦臨安的話在他聽來有意思極了,難道他知道一些遲輕絨的内幕,所以才讓他不要接近他?
他下意識凝起神來,歪了歪腦袋,狀似不能理解地笑問:“為什麼這麼說?輕絨哥一直很照顧我,我很感謝他。”
不想秦臨安端咖啡的手忽然一頓,眉毛也微微挑了起來。
“輕絨哥?”他慢悠悠地将身子靠向沙發背椅,将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問,“他讓你這麼叫的?”
安萊擡眼看着他沒有說話。
從見到秦臨安開始,他便飛快地在大腦中尋找“舒懷”關于遲輕絨的記憶,以免交談之中出了差錯在秦臨安面前露餡,可是無論他怎麼搜刮,遲輕絨在“舒懷”的記憶中永遠都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存在。
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人,要不是因為秦老兩人根本不會産生交集。
于是他便安心下來,想到兩人的公司似乎才剛剛交鋒過,安萊覺得此時不太應該在秦臨安的面前表現得跟遲輕絨關系太好。
“嗯?我一直都是這麼叫的啊!”他笑容鎮定地說,“不過我跟輕絨哥其實也不太熟,他太高冷了,還是遲夫人當初起哄我才敢這麼稱呼他的。”
“是嗎?”男人聽了隻是輕笑了一聲,也不知道信沒信。
安萊見他一杯咖啡就要見底,想着該将話題引回來了,然而秦臨安卻已将咖啡放回桌面,悠悠地站起身來:“你的小助理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安萊擡起頭莫名地看向他。
眼前男人臉上的笑容不變,可安萊覺得還是跟剛才是不一樣的。
這時,小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舒老師!奶茶我都訂好了!還有剛才王助理打電話來說遲總給您訂了午飯和下午茶,金滿居的哦,那家的味道可好啦!”
安萊看到秦臨安意味不明地看向自己。
“真不太熟?”
“......”安萊繼續鎮定地笑,“其實是王大哥給我訂的飯,小米這小妮子就愛這樣說。”
秦臨安的神情看似沒有反應,他又笑了聲,沒再多言地往外走,但是經過安萊時,又伸出手摸了摸他頭頂的頭發:“小懷有時還是把我的話聽進去會比較好哦。”
安萊下意識想躲開,卻又硬生生止住了。
他感受到摸着他腦袋的手心十分冰涼,寒意似乎透過頭皮滲進他的大腦,心髒沒來由劇烈跳動了幾下。
“不然會受傷的。”他聽到秦臨安聲音溫和地補充道。
會受傷?他反應了幾秒,腦子迅速運轉分析他前後的話。
這時小米已經從外面将門打開,正好對上秦臨安壓迫感十足的眼睛,頓時愣在當下,以為自己開錯房間門了。
“對、對不起......”
秦臨安像是沒看到他一般,徑直與她擦身而過,小米這才發現自己其實沒有走錯,這确實是舒老師的化妝間啊!
這個男人是誰?
安萊沒給小米解釋,沒過一會造型師林姐到了,他也開始真正地忙碌起來。
到了中午,小米所說的午飯果然按點送了過來,一盒又一盒,打包得分外華麗。
小米一邊為他将餐盒打開一邊驚歎:“哇!芙蓉雞、寶塔肉,還有文思豆腐湯!這些都是國宴級别的菜了吧!”
她羨慕得直流口水,卻見安萊一副不高興的表情:“怎麼了,舒老師?金滿居的預約可難了!看這些菜肴都還冒着熱氣,一定是剛做好三十分鐘内就送來的,味道和口感都還是最佳的,您不喜歡嗎?”
當然不喜歡!
遲輕絨給他訂這樣的飯菜是什麼意思?上次給他送了一盒便當,他嫌棄,現在卻給他訂國宴?是想諷刺誰呢?
“這些真是遲總吩咐訂的?”安萊面上笑容不變地問道。
小米不疑有他,她是王特助指定給安萊的助理,自然是知道他背後的人是遲輕絨,此時還替安萊感到高興來着:“是的,王助理說這菜都還是遲總親自挑選的,明天的午餐也會送過來,舒老師有什麼想吃的嗎?”
“我想吃爆炒遲輕絨有嗎。”
“......”嗯?爆炒什麼?
小米表情呆了一下。
安萊忽然一笑,“開個玩笑。”說着他便拿起湯勺舀一口文思豆腐湯,“唔,還行吧。”
仿佛終于出了一口惡氣。
小米忽然松口氣。
原來是開玩笑。
“啊哈哈,舒老師可真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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