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恩很喜歡倫敦的教堂,她不知道别的地方的教堂怎麼樣,但是這裡的教堂每天都會提供一頓免費的餐食,一餐裡面包含了雞蛋,牛奶,肉和蔬菜,雖然不怎麼好吃,但是分量很大,是她的主要食物來源。
其次是在下雨時,她可以躲進教堂,她在這裡認識了一位每天都會來祈禱的老先生,她對他說她的父母都是殘疾,沒辦法出門賺錢,她也從來沒讀過書。這位老紳士是名退休教師,出于可憐她,主動提出要教導她識字知識。學點東西也沒什麼不好,于是卡恩有空時就會到教堂聽他教書。
她大概在這方面天分過人,老先生教導她時,總是為她的才華不由自主的發出驚歎,僅僅兩個月,她的知識水平就趕上了學習六七年的人,卡恩對學習沒有什麼興趣,一直是抱着可學可不學的态度,老先生卻越來越嚴厲的态度,讓她産生了些許厭煩的心理。
這對教堂一大一小的組合,引起了教堂工作人員的注意,迪克已經觀察卡恩很久了,在他跟蹤了一次卡恩後,終于确定了她就是一個沒人管睡在街頭的孤兒,或者是離家出走的孩子。他天性善良,看不得那麼小的孩子在街頭受苦,于是他向警方報了警,請求警察找到她的父母,或給她安排進正規的福利院。
這一切卡恩都不知情,不過當她睡醒想要照例去教堂領取午飯時,發現了停在教堂邊的警車,她悄悄靠近,正好聽見迪克說:“應該馬上就到了,她每天都是這個時間來,警察先生,你一定要幫幫她,她是個善良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會流落街頭。”
這給她吓了一跳,如果被警察抓到了,那麼她一定會被送回弗蘭克斯家,她可不想回去,于是卡恩又悄悄地離開他們身邊,回到了臨時居住的地方,打包好行李靜靜地離開了這座城市。
她從來沒離開過倫敦,也不知道離開大城市怎麼生活,飄忽不定的流浪數日,這次過的可就慘多了,她原本像洋娃娃一樣有些嬰兒肥的面龐被餓的消瘦下去,整個人帶着一種玻璃的易碎感,仿佛一陣風就要把她吹碎了。
在一個高溫的午後,她忽然感覺眼前發黑,暈倒在了一個牆邊。幸運的是她被人救了,等她睜開眼時,一個垮着張臉,大約五十多歲,1m6左右的婦女就坐在她的床旁,見卡恩醒了,便對她笑了一下。她太瘦了,于是便顯得她的眼珠大的吓人,笑的時候更是像比目魚一樣突了出來。
她對卡恩微笑着說:“歡迎來到幸福之家,小甜心。”
去你的,該死的“幸福之家!”
她們拿走了她身上所有的财産,她又變得一窮二白,還要被迫在這個上世紀孤兒院裡幹白工,為什麼她總是逃不開孤兒院,出生時的那根臍帶怎麼沒幹脆勒死她。
“該死的!卡恩又是你在偷懶,快滾過來幹活,不然你就别吃晚飯了!”現在比目魚又開始大吼了起來。
“……”卡恩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人生第一次感到無奈。
“知道了,哈莉特夫人。”她淡淡的回頭答道。
說這家叫幸福之家的孤兒院是上世紀建築可一點都沒說錯,它建于1899年的世紀末,距今已經快有100年的曆史了。你大概可以想象的到這裡的居住環境,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它太蕭條了,加上卡恩這裡也才僅僅有9個孩子,以及比目魚哈莉特夫人和一個黑人廚師,所以卡恩可以分到一間獨立的房間。
這裡也沒什麼客人,半年都不會來一個想要收.養孩子的,隻有附近的學校有去孤兒院當志願者的課外作業時,這棟老的快要斷氣的建築才有一點活力。
維持孤兒院的資金,都是靠政府的一些補貼以及哈莉特夫人每天去給人當家教,教孩子們鋼琴的工資。卡恩來時的錢讓這裡的孩子久違的吃上了一頓肉和水果,他們也因此都很喜歡她。
其實這裡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哈莉特雖然拿走了她的錢,但是她也力所能及的給了孩子們她能做到的最好。這也是卡恩在這裡呆的8歲的原因。
等卡恩和另外一個棕色頭發的男孩洗完衣服後,太陽已經開始慢悠悠的準備落下了,她和男孩說了聲再見,就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卡恩,你不吃晚飯嗎?”他疑惑的問道。
卡恩點點頭說:“我想先休息了,幫我和哈莉特夫人說一聲。”
“你不能總不吃晚飯,雖然這次我會幫你說的,但下次我就不幫你請假了。”他轉頭向食堂走去。
卡恩的房間裡隻有一個沒有櫃門的櫃子,裡面挂了她唯二的兩件衣服,一張1m寬的木闆床,上面鋪了層被壓的薄薄的被褥和洗的發白的灰色床單,幸好現在是秋天,蓋層薄被子還不算冷,卡恩對寒冷的忍耐力沒有炎熱強。
卡恩躺在床上,伸出手想要将隔了一人遠,挂在衣櫃裡的衣服拿出來,但是怎麼也找不到上午的感覺。
“奇怪,我之前是怎麼讓石子漂起來的。”她喃喃自語道。不過她不是個好奇心旺盛,會鑽牛角尖的人,不能做到就不能做到吧,她扯起被子蓋在身上,還沒兩分鐘就睡着了。
孤兒院裡的生活甚是枯燥,她每天幹完活的興趣就是看院裡樹下的螞蟻們又撿回了什麼。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了3年,很快便要到卡恩11歲生日了,這幾年來過兩個家庭想要收養卡恩,但都被她拒絕了,為此哈莉特這個刻薄的老太太數落了她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