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疼!”
黑發少年不理會同伴旺盛的表演欲,自顧自說道:“高專有專門的輔助監督在高層和學生間對接。伊地知先生和五條老師聯系很緊密,五條老師有時候會從他那裡獲得學生的表現情況。”
說完又忍不住添加一句,“那個無良教師!總把自己的任務故意交給我們,自己去逍遙快活!”
“诶,可是這也是五條老師對我們的鍛煉吧?”虎杖沒有因此氣憤。
“給我抓住重點啊笨蛋!九方陣有自己的輔助監督,可以越過五條老師甚至學校給他單獨派任務,怎麼想都有問題啊!”
“所以九方被特殊化了。”虎杖正色起來。
“而且,”伏黑惠還有額外的擔心,“我和他打過一架,起初我們還能勢均力敵,但後來他的狀态好像有些不好……”
“不如說好像要發狂了……”伏黑惠陷入回憶。
“九方的心情不是一直都不太好?”虎杖悠仁打斷。
“不,我說的是……陷入徹底的【瘋狂】。好在那天五條老師突然回來,打斷了他,否則五條老師也說他的咒力暴漲,能夠瞬間殺死我和狗卷前輩。”
虎杖悠仁還沒見過高專的前輩,不過他打算一會再問狗卷前輩是誰。他靜靜地聽伏黑惠分析。
“那種瘋狂的樣子,完全失去了理智,像是要撕碎眼前的一切。而且,要不是五條老師打暈了他,我很難想象他要怎麼靠自己擺脫這種狀态……”
“呃……”虎杖悠仁覺得伏黑有點危言聳聽,“你是不是把他想得太可怕了?”他回憶自己與九方陣的相處模式,“我覺得他就是封閉了一點,沒你說的那麼……”
伏黑惠嚴肅地打斷他:“不,你沒親眼見過,你不知道真正的情況!我擔心他真的……”
“喲,小夥子們,聊什麼悄悄話呢?”釘崎野薔薇路過,看到倆人在樓下草地交頭接耳。
“哦對!釘崎你還沒見過新同學呢吧!”虎杖悠仁發現,這兩天他們沒一起行動,理論上釘崎野薔薇還沒和九方陣碰過面。
其實釘崎早就聽說這号人物了。天氣早就熱起來,美少女一直期待高專的夏裝,結果先送來的卻是寶藍色的長袖校服。
——這是什麼辣眼睛的審美啊!這麼鮮亮的冷色調真的不怕太顯眼嗎?完全起不到隐蔽效果诶!
而且這也太醜了!選衣服顔色的絕對是個直男!永遠找不到女朋友那種!
的确一大把年紀還單身帶孩的五條悟:“……”
五條悟審美在線,隻不過想讓九方陣接受這樣鮮亮的顔色,放下對同學們的警惕,别再懷疑學校裡全是人形咒靈了。
總之釘崎野薔薇早早就把校服這筆賬記在故作神秘的新同學身上,早晚要好好讨伐他!
其實嚴格算起來虎杖悠仁和伏黑、釘崎相識也沒多久,畢竟他才剛剛踏入咒術界,連任務都沒接到過幾個。
但可能是因為與二人都有過并肩作戰的經曆,而且性格也“臭味相投”,吵吵鬧鬧的很快熟悉了起來。
九方陣不同,他是那種很難與他打好關系的,難搞的一類人。除非堅持不懈日複一日地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可能直到畢業他們也不會有什麼任務以外的交集。更别說現在他得知九方陣的任務來源很可能與他們不同了。
虎杖悠仁與釘崎簡略講了一下九方陣的眼睛和性格情況,又把他和伏黑的猜測告訴她。他們三人迅速達成共識統一戰線,要先将輔助監督的事告訴五條悟,問問五條悟知不知道怎麼回事。然後他們要盡量快速與九方陣成為夥伴,讓他融入他們的小群體中。
“切,幼稚的男生。”明明很積極熱心,又故作高冷的釘崎野薔薇嘲笑他們簡陋的計劃。明明這個計劃的讨論也有她的一份。
打電話給五條悟,結果五條悟說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要他們專心鍛煉,别胡思亂想,正常對待九方陣就好。
行吧,這個失德教師是靠不上了,一點消息都不透露給他們,這不是讓他們更好奇嘛!
“說起來,虎杖你說九方陣視力不好,那戴眼鏡也矯正不了嗎?看不清東西真的能祓除咒靈嗎?”
虎杖悠仁也一知半解。他第一次見九方陣時也想到過眼鏡問題來着,沒說兩句對方就發怒了,話題也不了了之。所以他其實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個弱視法。
這個問題交給對咒術界更了解的伏黑惠回答:“是天與咒縛。”
釘崎恍然,“哦,是天與咒縛啊。”
徒留虎杖摸不清頭腦,“什麼?是什麼?”
伏黑簡單解釋:“拿九方舉例,他天生擁有遠超常人的咒力水平,還不知道具體術式是什麼。這份天賦是拿他的眼睛換的。既然視力被換成了天賦,那無論如何咒縛也不可能讓他有機會彌補矯正。”
見虎杖悠仁還是懵懵懂懂,釘崎也幫着解釋:“簡而言之,如果眼鏡的發明可以讓光影投射到視網膜正中央,那麼天與咒縛可能直接使他的視網膜、晶狀體睫狀體扭曲變形,什麼外科醫療手段、反轉術式,都治不好。”
“完全沒辦法嗎?”不死心道。
“沒有。”
“沒有。”
虎杖悠仁想:那為什麼老天不幹脆完全剝奪他的視力呢?
執着地依賴殘缺的視覺,因此不肯将鍛煉方向放在其他正常的五感上……
永遠有一點點光明吊在他眼前,卻永遠沒有見到看清世界的希望,這不是比失明更殘忍嗎?
虎杖此時還不知道,其實老天對他更殘忍。
2018年7月,西東京市集英少年院,特級假想咒靈咒胎任務,一名學生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