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發少年彎下身子,将臉虔誠地湊近兜帽少年。
“給我個機會吧,讓我試試進入你的内心。”
被迫聽牆角的宿傩大爺:你們咒術師說話怎麼怪裡怪氣的?
九方陣一臉空白地呆愣在原地,長久緊皺的眉頭不由自主的松開,瞳孔放大,讓視線焦距落在近在咫尺的臉龐上。
“……”
好安靜啊,蟲鳴聲呢?風聲呢?為什麼他隻能聽到眼前人的呼吸聲?
這是在做什麼……讓我看看你的臉……?
九方陣僵直呆立,全部心神隻在這個粉頭發的少年身上。
看到了,粉色尖刺短發,黑色鬓邊,淺金色瞳孔,還有……真誠堅定的眼神。
為什麼?為什麼要試圖進入我的内心?
你了解我嗎?你知道我殺過人嗎?
不過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蛋在這裡大放厥詞罷了!
就和那些同情心泛濫的,站在道德高點妄想“感化”他的家夥沒什麼兩樣!
我才不……
“呼哈——呼哈——”九方陣突然劇烈喘息。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從何時起屏息了許久。
虎杖悠仁沒有躲閃噴灑在他臉龐上的呼吸,反而得寸進尺地仗着身高,将兩手搭在少年肩膀,進一步鎖住他的退路,阻止他逃跑。
“你可以試着把我當做朋友,好朋友之間是不會互相傷害的。”仍舊是認真的語氣。
呼吸聲漸漸平緩,九方陣擡手粗魯揮開壓在肩膀上的手,身體頓時一輕。
“你想得美!”
虎杖悠仁心中松了口氣,他聽出少年的虛張聲勢,看到了那顆已有松動的心。
嘴上還答道:“诶!怎麼這樣?”
“别廢話了。要走快點走,不然帶我回宿舍。”
“行吧,朋友間要相互幫助。”
“我沒有求你!”
“哦哦!你承認我是你朋……”
“我沒有朋友。”
“我知道啊,我不是正在努力呢嗎!”
……
不會有結果的。
*
江玖捂着小心髒切回本丸。
虎杖悠仁這npc太會了!别說沒見過世面的十五六歲高中生了,就連畢業工作多年的老社畜也扛不住這樣的直球攻擊啊!
九方陣回屋倒在床上,任憑内心翻江倒海,時怒時樂。江玖覺得這樣青春期的少年心思離自己這個成年人太遠了,淺淺感受一下還行,一直浸在這樣的青春思緒裡,時刻提醒着自己已經老了,對自己這個成熟的大人太不友好了!
溜了溜了!
切回白栖川那邊,大阪城活動已經到達尾聲,今天就是挖地活動的最後一天。第一出陣部隊已經完全由粟田口刀派包圓,各個都熱血上頭要趁着最後的機會帶更多的家人回家。
白栖川很理解他們思念親人的心思,樂見其成,給第一部隊最大的支持。刀裝、手入、道具,将資源全都傾向給他們。
粟田口們極為感動,努力深入黑暗中的大阪城,為本丸帶回更多裝滿小判的寶箱,回報審神者的全力支持。
白栖川對阿堵物并不熱衷,他現在所吃所用皆已滿足,身外之物于他而言都是浮雲流水。不過他也知道維持本丸一大幫人手需要不小的開銷,因此他将财政大權交給擅長管理的長谷部和擅長投資的博多藤四郎打理,逍遙地做了甩手掌櫃。
就是幹脆地放權了之後,看着工作量劇增的長谷部,良心有些隐隐作痛……
他想着要不将照顧他起居的近侍工作交給别人?讓長谷部專心做本丸的管理工作,更加遊刃有餘一些。正好藥研藤四郎主動請纓,說自己很擅長文書工作……
結果他剛一跟長谷部提這件事,壓切長谷部就跪在地上留下寬面條淚,嘴裡還請罪道:“是長谷部沒能照顧好您,主啊,您要是将我辭退,長谷部絕沒有怨言……”
這不是很有怨言嗎!
白栖川連連安慰顔色都灰暗了的長谷部,再三表示,“你做得很好,我隻是憂慮你工作太多,想着讓别人幫忙分擔一下。”“無論是近侍工作還是本丸諸事的管理,長谷部都做得很完美哦!”
江玖:怕了怕了,這内卷的敬業态度,這争當社畜的奉獻行為,每一個資本家都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不過長谷部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審神者建議,要給他減輕工作量了。這次更是差點失去近身侍奉主的近侍職位!長谷部反思,他應該明确一點中心思想——成為主身邊最信任,最鋒利的刀!
既然要圍繞中心思想行動,他就不能一味泡在本丸的繁瑣事項裡,而是注重近侍工作,更加無微不至地照顧主公,滿足主的一切需求!
在長谷部堅毅的背影後,信念的火焰,燃燒了起來!
本丸現在人數不少,已經足夠編出一隊出陣,兩隊遠征。内務也可以被付喪神們輪換着完成,不用天天工作了。
除了現在心情激蕩天天主動要求出陣的粟田口第一部隊,和充滿社畜自覺的壓切長谷部,其他人還是很悠閑的。每天本丸裡都能看到三三兩兩聚集玩耍喝茶的付喪神。